我猛地睁开眼睛，立即拨通小唐的电话：“不管我们中间漏了什么，关键点和突破口一定在付涵身上！唐，立即返回警队！”

7

我开车返回警队的时候，小唐在门口等我。

“我想和李昂谈谈。”小唐平静地说。

“为什么？”我焦头烂额，小唐却没有顺着我的思路。

“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还能为什么，心理变态呗！人间恶魔！”我也顾不上小唐再说什么，扭头去了付涵的休息室。

付涵已经平静了一些，但还是能够看到她在颤抖，正被两名女警问话。

我示意两名女警先暂停一下，为了避嫌，我把两个女警留在了休息室，转身提了另一把椅子在付涵身边坐下，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9月21号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付涵，而她低着头，也不回话。

张素琴在旁边正想说话，我抬手示意她闭嘴，将贾青的照片拍在桌子上，付涵尖叫了一声，张素琴立即上前搂住付涵，质问我怎么能这么做。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付涵。

“贾青的预产期就在下个月，本来可以和孩子快乐地生活，但现在，两个人都躺在停尸房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她和孩子都看不到了！”

张素琴依旧一边安抚付涵，一边请我不要骚扰病人。

我没有搭理她，指着照片，提高了一个音量：“贾青比你小一岁，跟你一样喜欢孩子，喜欢吃石榴，你还有无数次吃石榴的机会，但是她再也没有机会了！我只想知道，她死的那天，她死不瞑目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付涵抽泣了一下，抬头看着我，眼睛红得不行，“那……天我过生日，我……我们……下午去了石榴园……一直待到大概六点，我们才走。”

“后来呢？”我追问。

“本来我们要去我老公朋友推荐的农家乐吃饭，但是他接到加班电话，客户同意签合同了，他要马上去赶项目，贾青不想耽误他工作，就说她可以打车走，我们就分开了。”

直觉告诉我，这其中必有蹊跷，但我还是继续问下去。

据付涵的叙述，她回到家以后，第二天李昂才回来，发现他身上除了酒气，还有香水味，坚信李昂花天酒地了一整晚，于是一气之下回了娘家。

除了一部分话，其余的叙述跟那天李昂的叙述一模一样！

这是社会学中对人性的研究——正常情况下，人们因为人生经验和性格的不同，对于同一件事情的叙述必然不同，即使大体相同，在细节上也会有所出入，但付涵的供词和李昂的供词除了几个字不一样，其余的几乎一模一样。

我突然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李昂和付涵对过口供。

那么，什么时候他们两个达成了一致？这就成了一个新的谜题。

当我想继续询问的时候，想要引入李昂对孕妇的做法时候，屋外有人敲门，随后，两个兄弟推门进来，直接拷了付涵。

在场所有人都懵了，包括我，连忙拉了一个兄弟到旁边，询问怎么回事。

那个兄弟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她才是杀害贾青的凶手，李昂一直在混淆视听保护她。”

我感觉到晴天霹雳！

看着付涵被拉走的背影，我缓了一下，我赶去观察室，屋里只有孟队，他朝单面玻璃扬了扬下巴，“小唐问出来了。”

我扭头一看，审讯室的桌子上，地上散落着几十张照片，大部分是我和小唐去调查时，留下的跟贾青有着社会关系的无关人员，还有一些是拍摄的李昂的车的照片，但是其中一张照片格外扎眼，那是前个月另一起案件中，一名被割喉的女死者的现场照片，也是在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