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素琴搀着付涵出来，长发下衬着一张瓜子脸，有些苍白，顶着一副黑眼圈，再加上穿着一条白裙子，纤细的身形柔弱得仿佛风一吹就没了。

看那个瘦弱的身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绝对不可能怀有身孕。

付涵的出现，让这个案件又蒙上了一层迷雾。

5

付涵为什么要假装怀孕，成了这个案件必须要查清楚的新问题。这其中很有可能跟贾青的死有关。

由于付涵的精神状态不佳，张素琴提出要陪同去警队，我同意了。

我们的车停在警队大门口，和警车擦肩而过的是一辆呼啸而过的救护车，看样子是从警队接人走的，我拉了手刹，拦住一个兄弟，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贾青的家属来了，是她老妈，从老家赶过来，想要把贾青的尸体领走，但是我们领她到停尸房的时候，直接昏了过去，法医说是高血压，马上打电话送医院，这不，刚走！”

“什么？贾青……死了？”我还没来得及继续问，被张素琴搀着下车的付涵开口问，我回头看了一眼她，脸色煞白，浑身都在发抖。

我们没说话，我让小唐把付涵母女送到休息室，叫两个女警看着。我直接去了审讯观察室。

审讯室和观察室实际上是一个房间，只不过中间隔了一层单面玻璃，从审讯室是看不到观察室的，而观察室可以看到审讯室，一般孟队都会在观察室注意里面的情况。

推门进去的时候，孟队正一脸铁青地站在那里盯着审讯室。

我愣了一下，“孟队，什么情况？”

“你自己看！”

审讯室里有三个人，一个是李昂，另外两个是同事，老郑和小韩，老郑在警队待了十年了，审讯一绝，看似在唠家常，实际上从中能套出许多关键信息。

但是没想到，老郑在李昂身上被套住了，吃了瘪。

谁也没想到，一向管用的手段，在一个前线业务员身上栽了。

我静静地听着审讯室里的对话，从房产投资聊到家庭教育，所有的话题全部都是李昂引导的，完美地掌握对话的主动权，同时也完美地避开了案情。

孟队并没有提醒老郑和小韩，只是想看看这个前线业务员能够精明到什么程度。而我则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操盘手的影子。

这时，小唐靠近单面玻璃，一边看着口若悬河的李昂，一边静静地说：“他似乎很享受现在这种感觉，可能是因为这种操盘带给自己的快感，在这场赌局中，他觉得只有他是赢家。”

孟队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小唐的说法。

半小时后，老郑和小韩从审讯室出来，一脸的疲惫，而我注意到，李昂转眼看向单面玻璃，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个笑容我没读懂，但是小唐轻声哼了一声，我觉得小唐应该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不方便说，我也没问。

技术部门的结果出来，在花盆中找到的未烧尽的纤维，是棉麻材质，是一种丝巾的制作材料，但剩下的实在是太少了，没有办法提取更多的有效信息；那把李昂家中缺少的水果刀也被找到，在小区的垃圾桶里，经过采样比对，上面只有李昂和付涵的指纹，全身被清洗得很干净，并没有检测到任何贾青的DNA。

至于李昂开的那辆本田车，是属于付涵名下的，警队的兄弟检查后发现，这辆车进行了大清洗，一些内置比如坐垫，脚踏垫等全部是新买的，但是还是在车后座一个极不起眼的缝隙中找到了一根属于贾青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