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渺渺硬拉着我去烧香散心,「瞧瞧你这脸色,啧啧,白得吓人。」
古寺幽幽,香炉袅袅。
我为贺之鸣求了块长生牌,祈祷他来世一生顺遂,不要再遇到我这样的害人精。
变故是在回程路上发生的。
当时我与渺渺的马车正行至密林深处,人烟稀少。
一行黑衣人从树上跳下,出手狠辣,我们的随行护卫不敌,死伤过半。
黑衣人将我和张渺渺从车内拖出,喝问:「谁是夏宝珠?」
我心头一惊,这是寻仇?是江家的人还是别人?
我反问道:「冤有头债有主,总要死个明白,你们是受何人指使?」
那黑衣人也不答话,用刀剑架在我的脖子上,「是你?」
我咬牙点头,却被张渺渺推到一边,她抢着回道:「不是她,是我,有什么仇怨,冲我来!」
旁边有个黑衣人不耐烦道:「两个都杀了,脑袋割下来,回去领赏。」
那黑衣人被说动了,一刀捅向张渺渺,鲜血蹦到我的脸上,烫得很。
我亲眼看到张渺渺软软地倒下去,眼睛满是惊诧。
平日里她是那样胆小的一个人,杀鸡都不敢看,可如今却挡在我前面,要替我死。
我俩曾玩笑地结拜过,那句誓言又回荡在耳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现如今,这誓言应验了。
看着黑衣人再次举起刀,我闭上了眼睛,也好。
此生怨过、爱过、伤过,也不算白来世间一遭。
预想的疼痛并没有来,待我睁开眼时,黑衣人已闷哼一声,被利箭穿透。
远处一队府兵奔袭而来,很快与黑衣人战成一片,不到一刻,便稳住了局面。
我抱着渺渺,慌了心神,声嘶力竭地大喊:「快,山下有医馆,快救人!」
我急忙跳下马车,却不料脚下一软,脑子昏沉,重重地摔在地上。
16
醒来时,我睁眼看到的竟是个意料不到的人。
长公主萧思懿。
我刚想起身行礼,被她一把按住,「别乱动,好好躺着。」
「渺渺呢?就是跟我同行的女子?」我急忙问道。
「请太医看了,虽伤得重,好在不是要害处,已救了回来。此刻正昏睡着,待醒了你再去看也不迟。」长公主回道。
「先顾好你自己吧,」她继续道:「差点滑了胎,太医忙活了一夜给你施针。」
「滑胎?」我匆忙看向自己的小腹,半饷才反应过来,我的月信已一个多月没来了,竟是?
有了!
我竟有了萧禹宁的孩子!
真是荒唐!老天爷这是惩罚我吗?
我的泪漱漱落下。
待我情绪稳定后,长公主才跟我说了后续。
那伙黑衣人抓了一个活口,是个死士,长公主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最终让他开了口。
是江家的人。
从我给贺之鸣收尸时,他们就盯上了我,平日里我在陈尚书府邸,他们不好动手。
好容易等我出门上香,他们便伺机埋伏。
「江充那老儿气性太大,稍后我去个信,敲打敲打。」长公主沉吟道。
「您不是跟驸马去巴州赴任了么?怎么会在此,又恰巧救了我?」我疑惑道。
「皇上将驸马调职,就是为了支开我,我岂能任由他摆布?不过救你确实巧合,赶上我之前夫君的忌辰,每年我都要去上柱香。」
支走长公主?萧禹宁不是吃醋才……
「我这皇弟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解决了江充,又拿捏了驸马,让我投鼠忌器。」长公主苦笑。
「夏宝珠,孩子是皇上的吧?」长公主挑挑眉毛,坦然道:「我留意你很久了,你想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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