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还爱，但我已经累了。」

他放开手，狠灌了一口，似乎下定了决心才重又开口，

「我找过丁萌，」

他说，开始收到我闺蜜的问候讯息，他想过狠狠的质问，却又一字一句的删除。

「我们的聊天记录被我老公看见，他要跟我离婚。」

他试探的发了过去。

然后从闺蜜那里，他找到了我所有抱怨发泄的缘由，

「青青，我们差点要有一个孩子是吗？」

通红的眼眶里，满是受伤绝望，正如我那日从手术台下来，看见的镜子里的我一样。

「都过去了。」

我低下头，默默的咀嚼，这苦瓜一定忘了过水，真的难以入喉。

他抹了把脸，呵呵的笑着，他的母亲杀死了他的孩子，而他，是帮凶。

原来错的，从来是他自己。

「我同意离婚。青青，不是因为不爱了才放手，是因为还爱你，才肯放你走。」

「谢谢。」

我吃完了所有的菜，他喝光了所有的酒，像咽下我们曾经的过往。

从此以后，一别两宽。

我起身，女儿穿着睡衣站在身后。

「怎么不睡？」

女儿看着我的眼神满是愤懑，

「你欺负妈妈，别跟我说话。」

我笑了笑没在意。

女儿走到何先生身边，抱着他的头，

「妈妈，没事的。」

她说，

「我跟你。」

我的眼泪猝不及防，身后终于传来他沉闷的哭声。

何先生或许直到此刻才明白，他将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31.

离婚那天，婆婆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堵在门口，我一手拖着箱子，一手攥住了她挥下的巴掌，用力甩到身后。

「管好你的母亲，我可不会再像以前逆来顺受。」

昨夜换过身体，身上大大小小的暗伤，让我抛却了最后一丝内疚。

何先生用力抓住吴女士的双臂，在她的咒骂冲口而出前，平静开口，

「我跟青青离婚了，如您所愿，恢复自由。」

身后吴女士惶然张口，却轰然摊倒在何先生的肩头。

傍晚我去接女儿放学，带她吃了向往已久的大餐，她默默的跟着我回了新家。

租住的两居室墙面斑驳，家居陈旧。

晚上我被虫子吓得跳到茶几上不停的跺着脚，她一脚踩死，走到我身边搂住我的腰，

「没事的妈妈，我保护你。」

房子车子都留给何先生，我只要了女儿和铺子。

公公的病虽然耗光了家里的积蓄，到底没有卖了我的店面。

何先生说要净身出户，被我拦下了，

「爸的病还需要钱，公司亦是我们两个的心血。放心吧，我有工作，饿不着自己。」

32.

我把存稿发给编辑，她立马甩过来一条信息，

「前段时间怎么了？看你发来的稿件，还以为被盗号了。」

「我离婚了，」

顿了顿又给她发，

「以后可以全职了。」

「真的吗？恭喜恭喜。」

她看过我所有的文字，自然早已看破我无处宣泄的压抑。

后来她介绍我做了助理编辑，慢慢的升成编辑。

有了更加稳定的收入，我的心终于变得踏实。

何先生来看女儿的时候告诉我，他曾经找我妈妈聊过。本想着一直对他欣赏照顾的岳母能够帮忙撮合撮合。

她却说，结婚时，让女儿自己选择了想要的，她不曾阻止。离婚时，依然尊重女儿深思熟虑的决定，她不会干涉。

「青青现在比跟你在一起时快乐的多。」

我妈说，让他有生之年，别再打扰我。

我忍不住笑，我的母亲，最爱的一定是我。

他又说，最近在跟顾朝谈新的合作。

「这个人怪怪的，总感觉他在背后偷偷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