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临走前还一口痰吐在我脸上骂我是下贱的狗东西，没关系反正明天喝了老鸨的药我又不记得今天发生的事情了。

那天之后我养了半个月伤才勉强下地走路。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我混成了红袖苑的头牌。

这天我装扮完毕坐在床边垂着头，一双男人的鞋出现在我视线里。

“多谢客官垂爱。”我习惯性的抬头朝他露出妩媚一笑，可面前的男子却双眼通红。

他扑通一下跪在我面前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对不起欢妹妹，是我来晚了，你受苦了！”

什么欢妹妹？我明明叫牡丹。

我以为他喜欢角色扮演，毕竟老鸨跟我讲过，越是有钱人越容易有奇怪的癖好。

“客官怎么称呼都好，牡丹今晚就是你的欢妹妹了。”我走过去拉他，他却像触电一样避开了我的碰触。

“欢妹妹，我是沈澈，你真的忘了我？”

他看起来悲痛欲绝，不像是要对我做什么的样子。

“我不会认错人，你左手掌心有一条疤痕，那是我们小时候爬树你摔下来留下的疤！”

我下意识去看手，果然有一道淡淡的却又真实存在的疤痕。

“还有你的右侧膝盖上有个条状伤疤，那是你6岁那年从秋千上飞下来造成的。”

心跳开始加速，他说的都对！

“我们当真认识？”

“千真万确！”

“那我究竟是谁？”

25

“这里隔墙有耳，日后我会告诉你一切的。妹妹别怕，我一定救你出去。”

沈澈没有骗我，他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当夜就为我赎身，逃一样的带我离开了红袖苑。

“妹妹别误会，我是生意人，为了讨大顾客开心安排他去红袖苑。我看到在台上抚琴的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便点了你来，没想到真的是你！”

沈澈红着脸跟我解释，他还说他爹曾经是我爹的门生，他无心仕途做了商人，现在定居在西湖畔。

不知怎的，听到西湖二字我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

“我已经给你爹送了信，避避风头我就送你回家。”沈澈心思缜密，我好端端流落风尘之地一定是遭人暗算，他不敢走露风声只好先带走我。

我在沈家大宅被妥善安顿了下来。沈澈很厉害，做生意是把好手，沈家上下装修的富丽堂皇。

他看着年纪不小，却没有妻妾，家中仆人众多都暗暗揣摩我的身份。

休息了几天，沈澈带我去看雷峰塔，到西湖泛舟。

“妹妹没来过这，一定也没吃过正宗的西湖醋鱼吧，今日好好尝尝。”

我夹了块鱼肉送进口中细细品尝。

“怎么了？好端端怎么哭了？”沈澈一脸错愕。

我愣住，伸手摸了把脸，一手晶莹的泪珠。

为什么好端端吃着西湖醋鱼会流泪，我真的不知道，只是心头萦绕着一丝难过。

休整一段时间后，沈澈雇了马车亲自送我回家，到了严府一位老妇人哭着奔了过来。

“我苦命的儿啊！”

我虽然不记得她的脸，可冥冥之中血缘的纽带还是把我们紧紧绑在一起，我相信她就是我娘。

“你怎么才回来啊，你爹已经没了！”

26

她死死搂着我哭得几近晕厥。

“你出事之后你爹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没出一个月就急火攻心撇下我去了。”

脑海里混沌一片，很多破碎的画面可我却拼凑不出完整的记忆。

“夫人，姑爷来了。”有丫鬟跑进来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