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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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胸腔里一阵闷笑,震得一颤颤的。

  「做爷的女人?」

  我害羞地抿了抿嗓子,不说好,也没说不好。

  欲语还休。

  把恋人未满,暧昧氛围拿捏了。

  6

  男人的劣根性就是喜欢女人对他们的与众不同。

  沉蔺时也逃脱不了。

  家宴时,给每个人煮了粥。

  沉蔺时却独一份的味道。

  独一份有朵茉莉花做装饰。

  沉蔺时看了一眼手里的热粥,目光淡淡落在我的身上。

  「只给我的?」

  我眨了眨眼,故作不知:「爷说什么呀?」

  沉蔺时沉默,却在舀粥的那一刹那,勾了勾唇角。

  我也跟着勾了勾唇角。

  心里高兴着,猎物上钩了。

  挺好的。

  晚上睡觉之时,我推开了沉蔺时的房门。

  慢慢一靠近。

  他眼皮微动,分明就是醒了。

  我讽刺地扯了扯唇,慢慢温柔地给他落下一个吻。

  结束后。

  我亲眼看到沉蔺时愉悦地舒了舒眉角,就知道我赢了。

  …

  这朦胧窗户纸让沉蔺时慢慢沉沦其中。

  多也因为沉蔺时未尝过情爱滋味,我才能让他如此上头。

  要是换个情场高手,我还得更麻烦一番。

  但哪怕这样,我也只是算他一个备胎姘头罢了。

  他背后的一切,我都不配清楚。

  而我发现,沉蔺时极度渴望别人的关怀。

  在乎。

  在意。

  那我就给他一次什么叫完全信任在乎。

  在大理寺开始秘密搜索那天晚上差点被抓的走私首犯,找上了沉府时。

  大理寺卿笑眯眯质问起府邸里的大夫。

  「近来府上可有人受了眼伤?」

  「在下怎么听说,十月二日有人伤了要犯一模一样的伤口?」

  大夫颤颤巍巍。

  我用毒药迷瞎了自己的眼,跑在了最前头磕头。

  「大人莫要误会,走私要犯怎么可能在沉府里,一切全然是奴婢不小心被迷瞎的,沉相爷只是怜惜奴婢,才喊了大夫过来。」

  7

  我瞎了。

  不知沉蔺时是何表情。

  但我敢笃定一定是震惊的,是不敢置信的。

  沉蔺时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有些怔愣。

  仿佛没能料到我会做到这种地步。

  掩咳了嗓子,沉蔺时将手里的茶杯甩了出去,冷喝道。

  「什么时候大理寺卿爷这般有本事了,抓要犯抓到了沉府这里?」

  「今天我便让你们搜,若搜不到,卿爷回头就等着吧。」

  大理寺卿看了我一眼。

  我惊得如受惊小兔。

  配合完了,大理寺自然不会再为难人,便哗啦啦一群人跟着走了。

  沉蔺时低哑的声色在我耳边咬牙切齿地响起。

  「你怎么那么傻?你瞎了,万一以后没人要了,可有想过?」

  我柔弱地抱紧沉蔺时。

  吸了吸鼻子。

  「奴,奴没有想那么多,那些人想抓相爷走,奴看不得。」

  沉蔺时沉默了许久,然后慢慢地摸上我的脸,我的眼。

  带着轻微责备。

  「下次,别了,我沉蔺时犯不着要一个女人替我出头。」

  我眨了眨眼,能感觉到我刺疼的眸子里此时应该猩红得厉害。

  那种破碎美完美地呈现出来。

  我抖了嗓子,哽咽道:「相爷自是无需奴的,都是奴的一厢情愿,奴,奴讨厌所有和相爷作对的人,谁伤害相爷,奴心里就讨厌谁。」

  一句话暴击攻心百分百。

  缓缓我能感觉到沉蔺时摸在我脸上的手,是温柔怜惜的。

  不再带着思疑与探究。

  全然地信了我的心。

  「哪怕,我是个坏人?」

  「不介意,是那些自诩清白的清流叫嚣的祸乱朝纲的天生坏种?」

  我闭上眼睛,朝着他笑着摇了摇头。

  「爷若不好,圣上便不会让着爷。」

  「既如此,那便是别人的不是,爷何错之有?」

  沉蔺时啊沉蔺时。

  迟早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届时,我要亲眼看到你伏诛,才能对得起被你戕害至深地忠臣良将。

  对得起,被你出卖国家而惨死在外的千里将士们。

  沉蔺时沉默地抱紧了我。

  把头埋在了我的肩膀上。

  8

  「抓到沉蔺时之后,你就要拿着功劳逼大理寺卿留你下来了吧?」

  同僚推了推我,把我的回忆打断。

  点了点头,我看向胭脂铺的外面人来人往的街市。

  从始至终,沉蔺时在我眼里就是一个让我留下来的脚踏石。

  「圣上仁德,许你们这些小姑娘考军,考编制,可你为何偏偏要和你娘亲一样,选上了大理寺这种鬼地方?」

  我一愣。

  然后指着外面街市上的车水马龙笑眯了眼。

  「阿哲,有一身抱负,想惩奸除恶,不只是男子,我们女子也是有的。」

  「我想国泰民安,想天下太平,我觉得不只是我这么想,在大理寺所有人,也都是这样想的。」

  同僚扯了扯唇,万分煞风景的痛心疾首地道。

  「对不起,我没有。」

  「每个月十五两俸禄,就是我最大的追求了。」

  「呜呜呜是我目光短浅了。」

  我沉默两秒,将他有多远踢多远。

  …

  追查紧密进行之中,大理寺也安排了高等暗卫监视着我的生活。

  沉蔺时在牢狱里留的话。

  其实大理寺有两个猜测。

  一个是沉蔺时报复,要将我和清流一脉杀了。

  一个是沉蔺时爱我至疯至狂,逃亡路上也要带上我。

  不过不管是哪个,我都成了他的目标。

  我直接对大理寺卿提出想法。

  「既然沉蔺时的目标是我,那么不管是杀我,还是带我走,他一定会出现,不如就让我被他带走,借机来一个瓮中捉鳖。」

  大理寺卿闻言,恨铁不成钢的使劲拍了拍桌。

  「胡闹!你背叛他之后,即将迎来的将是他疯狂地报复!你以为他带走你,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吗?!」

  「他能逃走,背后一定有着之前我们查都查不到的关系网在,你被他带走,我们怕是一辈子连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

  「亡命之徒会怎么报复,花璃璃你应该是最清楚才是!」

  「你娘就留你这一条脉了,你不能出事。」

  我脸色白上了几度。

  这,我当然比谁都还清楚了。

  9

  我娘亲是大理寺细作里最为优秀的,才三十五的年纪,就已经被封为一等官了。

  离当上大理寺卿就差那么一点点距离。

  而我的父亲据说是娘亲细作生涯里遇到最为凶狠的角色。

  他越狱后,成了亡命之徒,查到了娘亲的住处。

  这一天午后,把娘亲分尸了。

  头是头,身是身,脸是脸。

  我就被邻居姐姐捂着嘴,一起躲在了衣柜里。

  娘亲凄厉痛呼声,让我灵魂几近支离破碎。

  邻居姐姐的手被我咬得面目全非,哪怕是这样,当时她也愣是没敢放手。

  大理寺卿发现我之后,我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所以,亡命之徒会怎么报复,我是最清楚的。

  沉蔺时那么爱我。

  越爱,恨就越深。

  我不以为沉蔺时会比谁心软。

  …

  第六天,大理寺又找到沉蔺时新的下落。

  有几个画像让我去辨认。

  谁更可能是沉蔺时。

  我这个最熟悉沉蔺时的人,再高深的易容术在亲密的爱人眼里都不可能毫无破绽的。

  就像那次眼瞎治愈之后,我被纳为沉蔺时信任女人这个标签之后。

  关于沉蔺时背后一些事,也不可能在我面前完全毫无破绽了。

  我会在他属下的口里知道,某个地点沉蔺时做了什么事。

  在得知他做了什么事之后,我也表现出执拗认为。

  爷杀人。

  爷卖国。

  爷贪污。

  那都是因为,爷有这个能力啊,别人想要做,那也要掂量掂量有没有这个本事呢。

  奴很崇拜爷的。

  沉蔺时沉迷在我的制造得全心全意的信任里。

  一高兴直接抬了我做沉府里的小姨娘,摸了摸我的发丝,向我保证。

  「乖枝枝,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娶你的。」

  「我不会辜负你的。」

  我柔柔地贴在他的身上,委屈地点了点头。

  10

  沉蔺时混迹官场多年,也许我是第一个他喜欢的。

  但绝不可能是他第一个府上的小姨娘。

  所以我一上位,立马成了沉蔺时后院里针对的对象。

  里面最为出挑就是,昭娘。

  据说原来还是沉蔺时心腹,为了救沉蔺时,被对家羞辱。

  沉蔺时对她负责便纳了她。

  表面是沉蔺时的小夫人,但我拿到的密报之中,南边闹灾时,就是她替沉蔺时贪下的五千万两黄金。

  所以,在沉蔺时面前她算个人物。

  说得上话。

  两年的时间,我的身份有几次差点被发现。

  沉蔺时对我的信任也开始淡了。

  说要娶我的事,推脱再推脱。

  我能给的,别人也能给。

  家宴里,昭娘当着所有人面前笑眯眯地质问我,没有人敢说话。

  「枝姨娘,你听外面的人这么说了吗?」

  「自打你入府,我们沉府就被清流一脉死死压制,夫君的货,更是屡次三番被人翻出来,所以底下的人说你克夫呢。」

  昭娘吹了吹手里的茶水,幽幽地继续说。

  「不过这种说法我怎么也不信的,一次两次是巧合,四次五次那就是有备而来啊。」

  「夫君呀,您觉得我说得对吗?」

  我受伤地看了一眼沉蔺时。

  期待他反驳。

  但他只是垂了眸子,吃下昭娘剥开的一颗葡萄。

  这样子。

  我笑了。

  看来,是我太久没有下一狠招了。

  我要让沉蔺时一辈子对我淡不下去。

  不再看昭娘,我朝沉蔺时走了几步,笑得很勉强。

  「爷,外面那些人说的话,你不会信的吧,我怎么可能背叛你呢?」

  「你忘了你跟我承诺要娶我的事吗?」

  沉蔺时沉默良久,最后一把将我拉进了怀里。

  紧攥着我的下颌。

  「好,你说我便信。」

  「你发誓。」

  11

  我笑了。

  当一个男人这么说。

  就是他已经需要靠语言来骗自己了。

  怀疑是种子,迟早会变成参天大树。

  压死我这两年以来的步步为营。

  「爷,我早和你说过了,你怎么忘了呢。」

  我伤心地要走。

  沉蔺时扯了我回来,沉沉盯着我看。

  「你心虚了?」

  「爷,若是厌了枝枝,枝枝走便是。」

  我落下几颗晶莹剔透的眼泪,擦了擦,扯开他的手,看了一眼志得意满的昭娘,踉踉跄跄跑了出去。

  留给沉蔺时一个悲伤破碎的背影。

  白月光最致命的是,是死掉的白月光。

  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的。

  当晚,清流一脉刺客来袭的时候,刀光剑影。

  昭娘会武功。

  长剑闪着冷光,上挥下落,一刀砍死好几个人。

  我提着裙子四处逃命。

  哭着喊着沉蔺时的名字。

  求他来救救我。

  然后像是脚一扭,撞上了昭娘刺来长剑。

  昭娘一愣,然后不敢置信地瞪着我。

  我看了周围,兵荒马乱。除了不远处的白色身影,谁也没有关注这里。

  攥紧昭娘的手。

  我一口闷血吐了出来。

  「昭,昭姐姐,你你,你以为你杀了我,爷就是你一个人了吗?」

  「昭姐姐,我,我告诉你,哪怕你在爷面前如此诬陷我,可我还是爱着爷,死了也好,我受不了失去爷的日子。」

  昭娘怒叫:「你在胡说什么?」

  昭娘想甩开我的手。

  我勾了勾唇角,顺势的像被她甩开,几个倒退直接摔进了湖水之中。

  沉入湖里的那一瞬间。

  我看到沉蔺时赶过来了,撕心裂肺地嘶喊。

  「枝,枝枝!」

  「贱人!」

  我又闷灌几口湖水,可还是高兴。

  毕竟,我又要赢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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