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些星,每一颗都明亮,但仔细瞧便可看出,其实它们是在围着一颗星发光。就好比这北国的朝野江山,即便每个人都是围着朕转,却还是无法避免有些人努力发光,企图盖过朕,更甚至像这星象般,抱团发光。”陈慕筠又变了一副模样,说这话时,透露着诸多无奈。
“姬朱实在是不懂星象,不过依我看是,那些偏离主轨道的星越亮便越容易坠落。万物承自然规律而转动,倘若逆转而来,必会自取其亡。”
陈慕筠没有想到这个养在深闺府里的女子会说出这种话,不禁对她又有了新的看法。尽管眼前这个人还是身份未卜,但陈慕筠却确信了她不是南国奸细,凭她的聪慧善良,凭她的不争的性格。
“朕为你找来了南国姬相府照顾你的婢女,你还满意。”
“还未谢过皇上,实在是感觉宽慰不少,有了陪伴,自己在这深宫里也不会太寂寞。”
“哦,你是在怪朕探望的你少么,还是在怪朕从未留宿过在太平殿。”陈慕筠转过头认真盯着姬墨看,一只手不觉的把她拽向自己身边。洁白的月光投射在陈慕筠的脸上,将他俊俏的五官照的明朗,姬朱看向他,不自觉变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她只盼着自己背对月光,别被看出脸上泛起的红晕,这样的美色,真是人人都会为之动容。一时之间,她竟有些晕眩,若不是陈慕筠一只手撑着她,恐怕她要倒下去了。
“美人是在给朕投怀送抱么,下一步你希望朕做些什么呢。”陈慕筠似乎在嘲笑她。
姬墨突然清醒了,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上的红晕简直要烧到耳边,她低下头,挣脱开他的怀抱。“夜深露重,皇上快回宫歇息吧,我先退下了。”说罢,便落荒而逃。
望着姬朱匆匆而逃的身影,陈慕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笑意。
“娘子,出什么事了,有人追你么,怎么这样急。”秋云站在宫门口等她。
“秋云,快锁宫门吧,我歇息了,你也去吧。”说罢,姬墨便跑回来了寝殿,独留秋云在院内不知所措。
倚靠在门上,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陈慕筠那张不同以往温柔的脸,以及刚才的场景。回想起来竟还有一丝甜蜜,这样的心跳不知要持续多久,脸上少的火辣辣的什么时候才能褪去,只怕今晚要难以入眠了。姬朱不确定是不是有了一丝心动,如果真的是喜欢,那大概就是在这时候埋下了种子吧。
次日,紫阳殿内,陈慕筠忙的焦头烂额,总有折子来报,南面灾情严重,春旱之下,土地干涸。百官群臣,毫无头绪,众人只知抛出难题给他,却没人给出有效的意见来。老内官小心翼翼的伺候在旁,唯恐稍有不慎,激怒了陈慕筠龙颜大怒,自己的脑袋可要不保,所谓伴君如伴虎,正是如此了。
“啪!”“朕倒要看看这南面旱情有多严重,竟没有一个可行的方法,来解决这问题。”陈慕筠扔下折子,便着人去准备,决定亲赴南面灾区考察。老内官擦了一把汗,总算松口气,便跟着陈慕筠往外走。
“去太平殿通知南国美人,吩咐下去,让她配朕南下去灾区考察。还有三弟,派人去通知他,随朕一同前往灾区亲查,即刻便启程。”
天灾面前,让靠天吃法的平民百姓穷困潦倒,昔日繁盛的地区,如今却略显悲凉。陈慕筠眉头紧锁,看着北国子民流离失所,十分揪心。
“一笔一笔播下的救灾的银两呢,怎么百姓还没有得到安顿。”陈慕筠质问跟随的官臣,这时却没人敢发声。“上奏折索要银两时没人像这时一样闭口不谈,怎么这会都默不作声了。”
“皇兄息怒,皇上不是不知道这银两拨下来,一层一层的克扣,到了地方官手里更是少的可怜,何必和他们置气,倒是回去了在细查其中的隐情。我们还是先看看这边的地形和旱情吧,也好早日商量对策。”陈慕秦和声细气的劝到。
姬墨看着这一片荒凉,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画面,一段又一段零散的记忆碎片,脑袋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皇上,姬朱身体稍有不适,想要先回营地休息一下。”
“去吧。”陈慕筠眼下也无心顾及她。
“那姬朱先告退了。”她向众人福了福身子便在采莲的搀扶下退了出来。
刚离开没几步,便被陈慕秦拦了下来。“美人身体不适了,这一路奔波太过匆忙,可是身体撑不住了。”
“劳三殿下挂念,不碍事的,歇息一下就好了。”
“那就好,一直不得空去看望美人。陆应十分挂念美人,只想有朝一日能报答美人的救命之恩。回城后,还望美人能得闲去府里坐上一坐。”
“陆郎君好了就是,只是姬朱举手之劳,姬朱早就和三殿下说好了的不是么,有空一定去府与三殿下喝上一口茶,没事我就先退下了。”
陈慕秦对自己所展现的关心,让姬墨有些不安,她之前确实想要把性命安危都托付给他,可是她到底是皇上的女人,即便陈慕筠什么都没过给她,她要懂得避嫌,这样总不至于落下话柄,而且陈慕秦可是陈慕筠的亲弟弟,她更要小心了。
上了马车,姬墨在采莲的陪同下由小卫的引领回了营地。
一路上姬墨观察了由北到南的变化,发现北国并非没有河流直通全国,尽管天不赐雨使得河道干涸,但这却是引水的天然渠道啊,只要稍加改造,便可解决问题。
姬墨找来一个小卫询问情况。“人们都是怎么来解决旱情的,就没有尝试引水修渠来改变南面干旱的情况么?”
“回娘子的话,咱们信天神,讲究祭天祈福,定时会做几场法事以求天神原谅为大家降雨。现在这种情况,大多数人不愿等就举家搬走了,留下少部分走不了的平民百姓留在这等待救助。而像兴修大型工事的活动,是做不了的,劳民伤财耗时耗力。”小卫如实的说,也不无道理,在这种情况下,确实是几乎等于无计可施。
姬墨认为,兴修水渠确实消耗人财物力,并且耗时长久,若真等的修好,怕是百姓都要饿死了。但若借助干涸的河槽,再加修改建造以引水入渠,不是省去很多麻烦事,或许就解决了这干旱的问题。姬墨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陈慕筠。
“你说的有道理,先退下吧,等皇上回来告诉他我有话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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