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脱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傅桉在身后怒吼：

「林伊伊！你敢走！你今天要是敢走，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我顿了一下脚步，最终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当我走出门口的时候，似乎听到了如同小兽恸哭的声音，那声音在喊着：

「小尾巴——」

……

12

我收拾了东西，选择离家独自北上。

「你可以先试试当舞蹈老师，在一个全新的环境里开始。」

陆俊誉为我介绍了一个在北方开舞室的朋友。

我本来是想去考剧院的，但是那场灾难让我开始恐惧舞台和灯光，我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站上舞台。

我的离开没有告诉爸妈，也没有告诉傅桉。

可是三个月后，傅桉找到了我。

「小尾巴、小尾巴……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把我抱了个满怀，舞室的朋友担忧地想要上前，我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我带着傅桉回了我现在住的地方。

很小的一居室，却被我布置得温馨，是我觉得安全舒适的另一番天地。

我的失语症好了很多，只是说话还有些慢。

我问他：「你——最近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

傅桉那双桀骜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他哀求地问我：

「小尾巴，你跟我回去好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摇了摇头，我现在很好，一点儿也不想再次回到那个地狱。

我缓慢且坚定地告诉他：「我、我、不想、当狗、了。」

傅桉的模样看着快要哭出来了，他对我说：

「这次换我当狗好不好？」

我诧异地望着他，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傅桉紧紧搂住了我，他的脑袋放在了我的脖颈处，就像他经常做的那样。

他的声音闷闷的，就像是受伤的小兽：

「你走后，我回忆着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才发现自己做的有多么过分。

「我没有尊重过你，我也从来没有在意过你的感受，甚至在生气的时候还会把你当做出气筒。

「可是小尾巴，那都不是我的本意，只是我——」

只是什么？他顿住了。

只是因为他觉得我软弱可欺，只是因为他觉得我永远不会离开，只是因为他喜欢这么做。

他最终无力地垂下眼眸，低声说：

「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了，不过我选择不原谅你。

伤痕和痛苦还在，我凭什么原谅你？

13

傅桉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

他不再叛逆地去泡夜场，而是同样到了我所在的城市，找老傅总要了一笔资金开始创业。

他说：「小尾巴，等我创业成功了，你就重新回来好不好。」

我笑着看他却没有应下。

偶尔我也会答应和他一起吃饭，就像曾经的旧友一样。

只是这个时候的我们不再是从属关系。

他殷勤地如同他曾经承诺的那样：这回换他来做狗。

就像是有了目标，他废寝忘食地工作，拼命地赚钱。

甚至有一天因为过度疲劳晕倒被送进了医院，这件事把在南城的老傅总都惊动了，老傅总连夜坐了飞机赶来。

病房门口，老傅总叫住了我：「是伊伊啊。」

我驻足和他打招呼：「老傅总。」

老傅总已经不再年轻了，在我的印象里他总是中气十足地每天和傅桉吵架，这个在商业叱咤风云的男人总是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吃瘪。

他越是严厉，他的儿子越是叛逆。

可现在他的头发也已经斑白，他吵不动了。

他甚至会为了自己的儿子低下头，对我这样一个他老下属女儿身份的小辈，用恳求的语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