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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站在门口，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她也没有以前那么尖酸刻薄了。

　　大娘也走了过来：“小菁啊，这个橘子挺甜的，教教你大伯呗。”

　　我说：“好啊，不过，我最近有点忙，得过段时间才可以。”

　　大娘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却又不好发作。

　　最后丢了句等我忙完，就离开了。

　　她那两儿子，没有什么大的作为，读完了高中，去了外地打工，尝试过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就不愿回来了。

　　我找了个时间，带他们去进苗子去了。

　　至于进多少，就要看他们了。

　　那老爷爷的儿子又找上了门：“你为什么肯教他们，不肯教我？”

　　“这你得回去问你爸了。”

　　在我这里得不到答案，他就走了。

　　没过几天，他爸就真的来了。

　　“小菁啊，我给你带了自家腌制的腊肉。”

　　老爷爷晃了晃手里的腊肉。

　　“谢谢爷爷，爷爷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装作一副无辜的表情。

　　“就是，你能不能把那手艺教一教我们？”

　　“可是，我是女娃子，我教你种橘子，我爸妈会不会被笑话呀？”我眨巴了一下眼睛。

　　老爷爷听后，脸一阵青一阵红的。

　　“你在怪我当年的那些话？如果是，我老头子向你道歉就是了。”

　　我罢了罢手：“您言重了，回去吧。”

　　“那橘子……”

　　“明天让他过来跟我一起去地里。”

　　我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第一批橘子丰收的时候，他们特意上门感谢了一下我。

　　我躲在房间里不愿意出去，让我爸同他们说我出去了。

　　因为我招架不住他们的热情。

　　上前同我爸说：“老二啊，你养了一个好闺女。”

　　“是小棉袄。”我爸笑呵呵，也不知道他从哪学来的词。

　　然后这两年，村里的女娃子也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都说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这龙，是养不成了。

　　这年头的男娃子越来越难养了。

　　一直没有孩子的三婶，今年怀孕了。

　　家里可以说是喜事连连。

　　我把这些年挣来的钱用来盖那套早已塌下来的旧房子了。

　　堂哥过不了多久也该成家了。

　　这天，我在橘子地里，有人过来和我说，我奶奶在家晕倒了。

　　一直不醒，让我送去医院。

　　家里只有爷爷在家，他也无法送奶奶去医院，只能叫人来找我了。

　　县城医院里，医生说，奶奶有中风的迹象。

　　收到消息的人都来了，我在一旁给他们让位置。

　　奶奶醒来后，眼睛就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皱了皱眉头，她又要作妖？

　　她朝我招了招手，我妈把我拉了过去。

　　她口齿不利索地开口：“小菁，你是个乖孩子，奶奶，这些年，做了很多错事。”

　　她怕这些话，她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她一直把那些过得不如意的生活也加到了我的身上。

　　有种，我不得好过，你也别想好过的感觉。

　　奶奶说的这些话，我知道妈妈的愿望要实现了，以后村里会少很多裹小脑的人。

　　奶奶出院那天，苏戈开车来接的。

　　因为是初期，所以奶奶没有什么很大的问题，就是嘴巴有点歪。

　　弟弟大学毕业那年，我们在县城买了房。

　　没过多久，苏戈就上门提亲了。

　　双方父母都很满意，就把婚期定了下来。

　　我问苏戈：“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身上独有的那份韧性，喜欢你宁死不屈的性子，喜欢你和这重男轻女的社会对抗，还有很多很多，我都喜欢。”

　　我笑了笑没说话。

　　这些一切的一切，都来源于我的父亲，我的家庭。

　　是我的父亲替我捂住了耳朵。

　　是我的家庭让我知道，女娃子也可以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