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张桂芳很快就进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走进这么大的公司，在帝都的中心商业圈里，这么高的一幢办公楼，居然都是陆家的。
而陆故渊的办公室，占据了一整个顶层，配备着十几个秘书。
她跟在卫泽后面，惊奇地看着周围的高端设备，还有名贵的古董摆件。
陆故渊果然很有钱。
真好，夏夏以后一定能过的很幸福。
而她这次，一定也能拿到一大笔钱。
她在心里想着。
走进办公室，陆故渊已经坐在沙发那里等着她了，面色冷漠，像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但是对她还算客气，让秘书给她倒了茶。
小秘书打量着张桂芳的穿着，没想到陆总还认识这么寒碜的大妈，不知道是陆家的哪门穷亲戚。
张桂芳局促地接过小秘书倒的茶，喝了一口以后夸赞道：“真是好茶啊，不愧是雪顶含翠，和普通茶叶就是不一样。”
陆故渊审视地看着她：“林夫人还知道雪顶含翠？”
他心里起了疑惑，这不是一个保姆该有的见识。
张桂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解释：“我在唐家做保姆的时候喝过两次，就记得了。”
“这样，我岳母对家里的保姆真好，”陆故渊冷淡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信没信。
张桂芳放下茶杯，局促地对陆故渊说道：“陆总，其实我今天过来找你，不是喝茶的。”
陆故渊淡道：“林夫人有事就直说吧。”
“那我就直说了，”张桂芳立刻开口，“陆总，你和我女儿好过一场，现在分手了，就没有一个说法吗？”
陆故渊很快明白了她这次过来的意图，看着她冷笑：“想要分手费？林岁寒让你来的？”
张桂芳道：“是啊，那孩子脸皮薄，有些事不好意思开口，所以就只有我这个当妈的来说了。”
果然，他就知道，她和他闹这一通，就是他钱没给够。
陆故渊在心底冷笑，压着怒火问道：“想要多少？”
张桂芳：“岁岁为你流过孩子，她识大体，为你考虑，没给你和唐家的联姻带来麻烦，你应该感谢她。”
她私自流掉他们的孩子，现在还要他感谢她？
陆故渊压着怒火，听张桂芳把话说下去。
张桂芳继续恬不知耻地说道：“但是流产对一个女人的身体来说，会造成很大的损伤，休养费精神损失费，还有对唐家那边的封口费，要给多少我就不说了，全看陆总的良心。”
“看我的良心？”陆故渊轻声笑了，不过是极其讽刺嘲弄的笑，“我的良心不值钱，林夫人直接说个心理价位吧。”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空白支票，放在桌上，推到张桂芳面前。
他的声音冷的像是冬季凝结的寒冰：“林夫人可以算算你女儿值多少钱，只要你敢写，写多少都行。”
张桂芳战战兢兢地拿过支票，拿着签字笔，手抖了半天都没敢填一个数字上去。
她自然想着越多越好。
但是陆故渊周身散发着寒气，那股上位者的威慑气场，让她不敢乱填。
她总觉得，如果她填错数字了，陆故渊会立刻拧下她的脑袋挂在他们陆氏的大楼上，警示他人，这就是敲诈陆家的下场。
陆故渊看着她发抖的双手，冷嘲：“不敢写还是没想好，你过来之前，林岁寒没给你一个心理报价吗？”
张桂芳吓得嘴巴打颤：“陆，陆总，我小女儿做手术需要钱，岁岁是没办法了才叫我过来找你要钱的，反正你们陆家家大业大，也不差这点钱，你也不用这样吓我吧。”
“吓你？林夫人觉得我不想给钱？”陆故渊站起来，身上的那股威慑感变得更加寒气逼人，“支票和笔都在你手上，是林夫人自己不敢写，为什么要倒打一耙说我不想给钱。”
“还是说，在林夫人心里，你女儿天生下贱，不值几个钱？”
他很厌恶张桂芳这副卖女儿的嘴脸，但是话说重了。
刚说完，就看到林岁寒面色苍白地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
小染打电话告诉她张桂芳来陆氏以后，她立刻就赶来陆氏。
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不巧，正好听到了陆故渊这句话。
她就知道，在陆故渊心里，她就是一个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的下贱女人。
所以他才能毫无负担地抛弃她，结婚以后理所当然地继续纠缠她。
在他心里，她是为钱接近他的，自然也会为了钱继续不知廉耻地和他在一起。
林岁寒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内心经受着极大的痛苦。
但是张桂芳却像看到救星一样，立刻把支票和笔交到她手里，急切道：“岁岁，陆总已经同意给分手费了，数字随便你填，陆总有钱，不在乎这点的。”
林岁寒难过地看着一脸急切的张桂芳，问道：“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张桂芳的眼神略有躲闪，不悦道：“你在说什么啊，我让你快点在支票上填数字，有了这笔钱，小染就能继续住高级病房，也有钱做手术了。”
“妈！”林岁寒愤怒地看着她，“到底是谁在转移话题，我问你我是你亲生的吗？”
“如果我是你亲生的，你为什么要来找陆故渊要钱，你现在这样，和卖女儿有什么区别。”
张桂芳急道：“你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做什么，我这不是为了小染吗，你自己没本事拿出钱给小染做手术，难道我还不能另想办法了？”
“小染，小染，又是为了小染。妈！你公平一点好不好？林染是你的女儿，难道我就不是了吗？”
林岁寒声泪俱下地控诉着她，一颗心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摔得粉碎。
“为了花钱给林染治病，我大二的时候差点被你强制退学；为了林染能去更好的医院，你跪下求我，逼我不得不去夜宴工作；为了林染能有更好的医生，你以亲情挟持我，逼我去和有钱男人交往。”
“现在还是为了林染，你瞒着我来这里，打着我的名号，低声下气地向一个抛弃过我的男人乞讨。”
“妈，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痛的活生生的人啊。你为了林染的利益，一步步地压榨我，把我逼向绝望的时候，你有想过我也会哭，我也会痛吗？”
她也还是个孩子，她也需要妈妈的关怀和偏爱，可是为什么，她的妈妈总是对她视而不见，一点母爱都不愿意给她。
她是她的亲生女儿吗？天底下哪儿有这样当妈的，为了自己的利益，一步步地作践女儿的自尊，把她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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