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挂了电话以后，林岁寒打算顺路去看林染，把她要入职的好消息告诉妹妹。
刚出去就撞见了陆故渊的助理卫泽。
卫泽把装着药膏的袋子交给她，嘱咐她用药的事情：“就这些了，陆总怕你不把这点小伤当回事，特意要我留在这里把用药说明给你说清楚了，林小姐，你可要好好上药啊，不然陆总要怪我没和你说清楚了。”
林岁寒心情复杂地接过药膏。
犹豫一下，问卫泽：“卫泽，我进DL工作的事，是陆总安排的吗？”
卫泽点头。
沉默片刻，忍不住说道：“林小姐，既然你问了，那我也不怕多为陆总说一句公道话，你的设计稿不是陆总偷的。”
“以陆总的人脉，就算他想帮唐小姐进DL，也不用靠偷设计稿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帮您入职就是一个例子，不是吗？”
林岁寒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疑惑，才会问他。
但是她想不出，除了陆故渊，还有谁能接触到她的设计稿......
不，还有一个人。
林岁寒脸色苍白，后背一阵发凉。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卫泽问道：“你说的这么笃定，有什么证据能确定，偷我设计稿的人不是陆故渊吗？还是说，你已经查到偷设计稿的人是谁了。”
“你放心说出来，无论是谁，我都能接受。”
卫泽不想她一直误会陆故渊，就说道：“是你母亲，我在唐家后花园的监控里，看到是你母亲把设计稿交给唐小姐的，陆总怕你伤心，所以知道真相以后什么都不打算说，自己默认了。”
后面的话林岁寒已经听不进去了，她觉得她的脑子晕乎乎的，里面好像有一个噪音很大的机器在运转，嗡嗡的声音响的让她头疼。
她脸色难看地和卫泽告辞，神情恍惚地去林染的病房。
林染此时刚要吃饭，张桂芳在给她打开饭盒，饭盒里放的是张桂芳亲手给她做的早饭，虽然清淡，但是看得出很用心。
她就从来没有这样的待遇。
以前她会说服自己，是因为妹妹年纪小身体弱，母亲对她才会格外照顾一些。
但是现在，她觉得母亲只是偏心而已。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似乎从小到大，母亲都很不喜欢她。
“姐，你怎么来了。”
看到林岁寒，林染很高兴。
林岁寒今天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然后看着张桂芳说道：“你出来一趟，我有话问你。”
张桂芳气得怒骂：“你没看到我在陪你妹妹吃饭，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样和你妈说话的吗？”
林岁寒没理会她的谩骂，自己先出去了。
林染感觉林岁寒情绪不好，对着张桂芳劝道：“妈，你跟姐出去吧，姐姐肯定有急事找你。”
“养不熟的白眼狼。”
张桂芳低骂一句以后才跟出去。
出去以后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找我什么事，快点说。”
林岁寒单刀直入地问道：“我的设计稿是不是你偷给唐盛夏的？”
张桂芳神情微怔，明显心虚了。
林岁寒气血翻涌，看着她怒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是我几个月的心血，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进DL工作，妈，你知道你偷给唐盛夏的设计稿对我有多重要吗？”
张桂芳本来心虚的，被她这一质问，反而也理直气壮地生起气来：“不就是拿你几张设计稿吗，值得你这样对你亲妈说话，就你那水平我还不知道，DL那种大公司是你配进的？”
她轻飘飘地几句话让她辛苦付出的努力成了一场笑话，林岁寒失望地看着她质问：“我不配，你怎么知道我就不配了？张桂芳，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去帮唐盛夏一个外人，我和唐盛夏，到底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啪——”
她刚说完，张桂芳就甩了她一记重重的耳光，让她后退半步，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嘴角流下一点血迹。
张桂芳颤抖地用手指着她怒道：“没完了是吧，我十月怀胎就生下你这样的孽种，现在居然说我不是亲妈。”
“好，好啊林岁寒，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你走吧，以后我和小染就算饿死也不会去你门上讨饭，就当我十月怀胎生了块叉烧，从此没你这个女儿。”
说着说着，她就捂着胸口开始艰难地喘气，好像被林岁寒气得不轻。
林岁寒犹豫一下，过来扶住她：“妈，你怎么了？”
张桂芳推开她，冷道：“滚开，你攀你的高枝儿去，还来管我的死活做什么。”
林岁寒忍着难受把她扶进病房：“你先歇着，我去给你找医生。”
就在两人转身的时候，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出现了，母女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来人是林岁寒的父亲林原，一身酒气，两眼污浊的样子，落在林岁寒母女眼中与恶魔无异。
他一上来就揪住张桂芳的衣领怒骂：“现在还学会藏钱了是不是，防贼呢，你把老子当贼了是不是？”
张桂芳吓得发抖，声音都哆嗦起来：“小染要交手术费了，林原，那可是你亲女儿，你不能不管她啊。”
“手术费，”林原嗤笑一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看向林岁寒，“你跟那男人那么久了，连你妹的手术费都没赚到？”
林岁寒脸色苍白地后退一步，紧抿发白的嘴唇，一句话都不敢说。
一家三口在医院的走廊上闹开，来往不断有人注目。
林原渐渐不耐烦起来：“别叽叽歪歪的，快把钱给我，忠哥那边还等着我过去呢。”
张桂芳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问道：“你要多少？”
林原：“二十万，忠哥这次说玩局大的，等我赢回来我再赔给你。”
张桂芳瞪大眼睛：“你疯了！你女儿这次的手术费也就二十万，我就剩这二十万了，你拿走你女儿的手术怎么办。”
林岁寒也急了：“爸，小染才十八岁，你拿她的手术钱去赌，就是拿小染的命去赌。”
林原瞪着她怒道：“你懂什么，我还没去你就咒我输？你m的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被野男人白目垂一场什么都没捞到，现在还有脸在这儿和我摆谱。”
林原是唐家的司机，没什么文化，说话又糙又难听，林岁寒很怕他。
她永远也忘不了，小时候和妹妹林染藏身的那个衣柜，透过衣柜的缝隙，她经常看到林原为了要钱去赌，把张桂芳打得遍体鳞伤。
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没有妈妈的庇护，她早就被不成器的父亲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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