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辟疆一时无语,待到后来,心想,道家无欲无求,这墓碑还是不写也罢。当下将一块大石摆放在坟前。他在坟前拜了几拜,心想,于先生神灵有知,当佑我一派兴旺。辛辟疆伸手搀起,道:“我们还是想一想,今后的日子该怎样过。”
辛辟疆站起身来,心里一片茫然。耳听得空中又是一阵鸟鸣,抬眼望时,一只怪鸟正在高空中盘旋飞舞。胡天石认得是宁天行所属,知道是他派来查看消息。当下手指伸出,三界真火发出,那鸟振翅疾飞,奈何三界真火非寻常凡火,去势极快,犹如电光石火一般,立时将那怪鸟包围,微微一阵黑烟冒出,已经那怪鸟烧成飞灰。
辛辟疆赞道:“胡前辈,好棒的本事。”胡天石道:“这只不过是技未之计,算得了什么,修道之人,所追求的,只是大道长生,这只不过是旁枝罢了,你机缘深厚,今后的修为,不可小觑。”辛辟疆知道他道德高深,所言绝不是空穴来风,心里也是暗暗欢喜。
胡天石此话说完,动身离去。朱寒晨道:“胡前辈要去哪里?”胡天石哈哈大笑,并不回答,只见他青衫闪动,衣袂飘飘,转眼之间,已经不见。他转过身来,见到辛辟疆,道:“辛兄要去哪里?”辛辟疆道:“我还不知道,天地虽大,一时居然不知道哪里才是容身之处。”
朱寒晨道:“你来到此处,原本是为了什么?”
辛辟疆以手捶头,道:“你不说,我倒是险些忘了。我此次前来,还真的有别的事情。现在就此别过,你我后会有期。”向朱寒晨抱一抱拳,转身离去。
朱寒晨眼见众人纷纷离去,又剩下自己独自一人。回望那竹屋灰烬好一会儿,才重新走下山来。回到原来吃饭的那家第一楼,只见买卖依旧兴旺如常,丝毫不知道因为这吃饭的事情,已经引起了数人丧生。心里已经没有了品尝美味的兴趣,当下出镇而去。
又行了两日,面前一条大河拦路。河面足有数里宽,水流湍急,河水声汩汩滔滔,便如同牛吼一般。他想要找个渡船,大声喊得嗓子嘶哑,还是没有人应声。正在焦躁之时,忽然听到有人大声喊号子,抬头看时,一艘大船逆流而上,每个船舷边都有二十余名水手,全都赤着上身,用力摇桨,手臂上青筋暴起,后背上汗珠滚动,显然是费力至极。
朱寒晨终于见到船只,当下大声呼喊,船头上一个青衣模样的老者看了这边几眼,不置可否,那船缓缓的向上游去了。朱寒晨有些丧气,正要转头离开,却又见一艘船在下游行了过来,船头上一人白衣金带,手中挥着一把折扇,如此炎热的天气,他额头上却不见一丝汗珠。见到朱寒晨在河边招手,当下命人将船靠岸。
朱寒晨见那船只不过两丈长短,中间搭了一个简单的船舱,上面覆盖了竹帘遮阳,作为休息之所。后面一个小小的青衣童子掌舵。那孩子看年纪不超过十三四岁,也是长的干净利落,手中拿着一支细细的竹篙。那白衣人道:“兄台莫非是要搭船么?”
朱寒晨抱拳道:“正是。只是不知道尊驾能不能行个方便?”白衣人道:“这船就是用来渡人得,我如何不允?只是不要嫌我这小船鄙陋就好。”命小童搭过跳板。朱寒晨道:“不需多劳。”身子纵起,看准船头,跳了过去。
这时候他距离那小船还有一丈左右,平常人自然不敢轻易跳跃。这一下也出乎那白衣人意料,只是见他纵跃之势,知道他身负武功,当下一笑。朱寒晨轻轻落到船头,小船只是微微抖了一抖,他向那白衣人一笑。白衣人哈哈大笑,折扇轻挥,示意小童开船。
朱寒晨道:“不知道朋友怎样称呼,冒昧叨扰,在下不胜惶恐。”白衣人道:“你就叫我徐白衣好了。”朱寒晨知道他不愿吐露自己真实姓名,当下不再多问。徐白衣道:“兄台这身武功不错。”朱寒晨道:“在下朱寒晨,只是练过一些粗拳笨腿,强身健体还是可以,但是不敢称个好字。”他待人坦诚,首先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对方。
徐白衣连连点头,将朱寒晨让到舱中。道:“夏日炎炎,既然遇到,便是缘分。你我喝上几杯。”命小童摆上酒菜。那童子答应一声,转身在船舱外端了酒菜上来。
朱寒晨见那酒菜端上来,全都是热气腾腾,就好像刚刚做好一般,心里暗自惊奇,心想又没有见到起火,这菜便熟了。转念又想,也许是早已做好,放在他处,当下不再多想,见那徐白衣举杯劝饮,当下喝了一杯,那酒跟一般的酒不一样,入口并不觉得辛辣,反倒是有一股冰凉的气息在肚子里升腾起来,很快传遍了全身,全身顿时凉爽起来,暑热全消。
徐白衣道:“天气着实炎热,清风不要在外面,也进来喝一杯。”却是对那小童而言。清风走进舱来坐下,并不喝酒,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跟着吃菜。朱寒晨心想不好,这徐白衣也许是忘了正在逆流行船,将掌舵的叫进来喝酒,这小船还不是要翻了?
心念到此,再也无心喝酒,但是暗暗体会,丝毫觉不出小船有晃动打转迹象。透过船舱上的缝隙望出去,隐隐可见岸边参差不齐的树木驰目而过,飞快的向后面闪了过去,显然小船正在河面上逆流向上疾驰。
朱寒晨好生奇怪,顾不得失礼,当下转身出舱,只见甲板上空无一人,那只竹篙也被清风放在一边,倒是张起了船帆,河面上没有一丝风,这小船的帆却吃的饱满。他心里暗暗吃惊,清风居然肯逆风挂帆,肯定心里有所准备,他这时印证了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确实遇到了高人。
朱寒晨重新回到舱内,徐白衣宛若没有见到他出去一般,依旧向他劝饮。朱寒晨仔细观察,只见徐白衣双目狭长,眉头中一朵小小的金莲花若隐若现,果然与一般人面貌有些不同。外面炎炎烈日,舱内虽是只与外面隔了一层薄薄的竹帘,却是凉爽舒适,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他唯恐自己酒多失礼,当下不敢再饮。徐白衣并不强求,自己将剩下的酒尽数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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