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少主!”
急促的喊声,这是一道女子的声音,尽管焦急但却很温和,像是一阵清风。在这样的边荒一隅,能听到这般温和的声音,算是少见。
随后,不远的地方,一位身穿麻布衣服的少女喘着粗气跑了过来,过度地喘气也是让整个脸红的跟熟透的柿子一样。
更像是火烧云。
刚刚发育起来的酥胸一阵起伏,可惜只有手握大小,不过加上姣好的容貌,已经是能够补足。
有人说过,女子,不怕胸不大,就怕胸不会大!
身材也是关键。
何况毕竟刚刚发育,能有这般大小已经很不错了。
麻衣下若隐若现的身材,曲线玲珑,令人垂涎。
虽然只是麻衣,但干净整齐,穿戴身上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路口处,则是有着一少年站立,望着远方,像是在发呆。
突然,一阵香风吹了过来,携带着少女特有的馨香之气。
“秦风少主,族长吩咐,让你赶紧回去。”
女子来到少年面前,低声说着,眼神中满是急切的神色。
虽然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致于族长如此急切让少主回去。
但绝对不是小事。
族长通知她的时候神情异常紧张,她还记得,族长手心握着的木椅都被荒气震的粉碎。
情势看来很糟糕。
“琊姐,我不是说过不要叫我少主吗?你和我从小在部落长大,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姐姐,哪有什么主仆之分。”
少年缓缓开口,脸上有些不喜,语气却是有些懒洋洋。
似乎是阳光太过散漫,以致于整个人像是浸泡在温水之中,安静的躺着,十分惬意慵懒。
他觉得,估计是老爷子又让他回去练枪。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天天练,日日练,难道一天不练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
“那这么多可是,不许便是”少年突然转身说道,态度强硬,目光也是盯视着琊。
“你可以唤我弟弟。”
“是........弟弟。”琊过了会才醒转过来,而后转颜一笑,甜声应道。
不许,也就是不让,无论语气霸不霸道,态度强不强硬,心中的关系都是亲近了不少。这份亲近也是令的琊心中无比的欢喜。第一次觉得,黄昏下的夕阳有着别样的温暖。
似乎,不再是迟暮的伤感........
不知不觉。
琊看向后者的眼神也是无限的温柔,眼眸中有莫名的情愫化开,露出亮光。
眼角处,泪点滢滢。
她看的出来,少主的话不是刻意,也不造作,而是发自内心的不许,那强硬的态度不但没有让她心生不满,反而是越发的喜欢。
这就是自己的少主,琊暗暗想到,一颗芳心忍不住扑腾跳动,而后频率加快,脸上泛起了一丝丝的潮红,娇艳欲滴。
让人忍不住想要香上一口............
可能琊也希望他这么做,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听部落里的大娘说,第一次都会让人轻飘飘的,跟做神仙似的,可她也不知道做神仙又是什么感觉啊。
砰!砰!砰!
琊的脸烧发红发烫,心里不断的念叨,自己这是怎么了,害不害臊?难道真的以为少主这是看上了自己?
说不定只是真心当作姐姐。
但或许........未尝不可能。
琊知道自己喜欢眼前的少主,但这份喜欢........像是潺潺而过的溪水,悄无声息。
少年名秦风,秦氏部落的少主,生生父母在自己年幼的时候就失去了踪影,只有爷爷和自己相依为命。秦风向爷爷打听过父母的下落,都说是外出打猎的时候被凶兽吞食了,但他不信,夜里时常入梦看见自己的爹娘在远处招手,直觉告诉自己,父母尚在人世。秦风不止一次这样跟爷爷说起,但最后的话语都是让自己绝了这念头。
不过,他倒是偷偷看到爷爷在自己走后哭泣,眼中的泪水,让这位老人显得更加沧桑衰老。
.............
.............
琊姐,是族长爷爷在途径琊山的时候捡起的弃婴,带回了部落,抚养长大,并赐名琊,表示是在琊山发现,也希望她们的父母能够来寻。秦风黄口之时,将琊分配照顾秦风的生活起居,两人从此相依为生,关系十分亲密。
但琊一直认为自己是少主的女奴,需要毕恭毕敬,尽心尽力。
眼前这块地方,就是秦氏部落,秦氏子民赖以生存的根基。
该族不大,只是座落在神荒大陆边缘的小部落,人口不过四五百,靠打猎维持生计。族内的修炼之法十分简陋,据说还是游历修行的高人途径此地,受到秦家先祖的照顾,为了感恩留下了功法玉简,族人们因此才开始踏上修炼。
有着一定的修为,秦家不断壮大,成了部落,青壮族人能出去打猎一些猛兽,获取兽骨,兽皮,就贩卖到周边的部落,城镇,换取一定的口粮。生活过的平凡,但也朴实淳厚,无忧无虑,很是祥和。
四周起着木桩墙,看上去格外结实。碗口大小的木头打入地底,绕着部落一圈围了起来。几十根软木缠绕在木桩之上,形成一睹篱笆墙,错落有致,能抵挡一些猛兽的冲撞,保护部落。
软木。
是一种特别的树木,质地柔软不容易断,可以用作编织,比起藤蔓更加的结实,软木能释放一种独有的气味,可以隔绝蛇蚁蚊虫。
部落正北方向,两颗环抱的大树耸立,树冠葱郁茂密,撒下一片绿荫,两颗大树树冠勾连一起,像是天然的门户,立在正北方。树腰处,扎着简易的木台,简单的哨所,通常有人站在上面探查部落周围,预警潜在的危险。
四周零散着木桩架,上面挂着刚打猎回来还没晒干的兽骨兽皮,在太阳的炙烤下一阵肉香。刚被处理完的肉块放在木架上,洒上盐巴,等着晚上起着篝火烘烤,金黄色的烤肉上面将满是热化的油,嗤嗤的响声不断爆发而出。
篝火晚会,是为了庆祝这一天的丰收,为打猎的青壮小伙呐喊,是他们,让部落存在下去。
妇女们在一旁穿着木梭,挑着线,把弄干的兽皮做成兽衣,这样一加工,可以卖个好价钱。
木屋散乱,石膏满是。
秦风和琊姐走在部落之中,朝着最大的木屋走去,是族长,秦风爷爷的木屋。
黄昏已至,夕阳西下,火红的云染一片天,时不时飞过苍鹰,尖锐的嘶鸣声叫唤着。远处的巨木群山沐浴在晚霞之下,竟有着难得的出尘之气。
宁静。悄然。
再过不久,整个荒之边缘就要入夜了,篝火就要起了,部落里的人变的匆忙起来。
秦风顿住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不远处。
“琊姐,你有没有看见?”秦风突兀问道,歪着头,眼神泛白,他看到一些画面,脸上渐渐浮现出怪异的神情。
“恩?”琊没缓过神来。
“那道光膜,有着金光,还有....”还不待秦风说完,琊的素手直接撂上秦风的额头,顿时一阵清凉柔软,素手肌肤有些老茧,但很舒服,一股馨香钻入鼻息。
“你莫不是病了,还是犯傻?哪有什么光膜?”琊咯咯笑道,旋即却突然有些严肃,以为后者是在逗弄自己,闹着玩,只不过这招有些太俗,这种逗弄自己怎会中招。
琊不禁白了秦风一眼,眼角带笑,刹那风情,饶是动人。
但秦风完全没有注意这些,也没有感觉到琊隐隐发烫的手。
因为他的神情很是端正,目光同样很谨慎,注意力则是被远方占据,他真的看到了。
那是一层光膜,在虚空上直接划过,闪烁金光,在夕阳下浇铸光辉,如同染金一般。
而光幕之内,秦风能隐约看见一些画面,心中有些震惊,似乎,和他时常做的梦一样:
那是大荒,蛮荒之气旺盛,巨木高耸,有山岳,还有河流蜿蜒,金色的沙土深埋。时不时有着凶兽游走,扑面一阵凶煞气,走动时大地震动摇晃,巨木林簌簌叶落。
百足虫横行,翼鸟铺展双翼如云飞过,巨象奔跑,裂地声震耳。
有一块空地,沙土裸露。荒芜一片,四周围绕着金色的枯草,画成一个圈。
圈内,一小孩抓着赤金狮的狮髦,骑在赤金狮这头凶兽之上,光洁的虎牙露出,开怀大笑,另一只手在驱赶一匹丛狼。而他的头上,一只蝶翻飞着,触角间雷球闪烁。
夕阳,红霞。
那人,那蝶,落在秦风的眼中,真的好熟悉,犹如记忆中凌乱的碎片,会在脑海时不时的闪烁,但却总不停留。直觉告诉自己,他和眼中的小孩以及那蝶有莫大的关联,可究竟什么关系,完全没有印象。
为什么自己会看到这样的光景?
记忆中他常年生活在部落之中,因为安全的缘故,爷爷以及其他族人也不会让他去往凶险之地,一直以来也是没有离开过部落太远的地方,怎么会去到大荒的深处。
“怎么了?”
琊姐心里有些担心,拍了拍秦风的肩膀,把他从迷惘中拉了回来。
“没什么,就是回头看看。”
“看什么,莫不是木桩架旁的秦姨?”琊姐看着正在缝兽衣的秦姨,吃笑说道,似乎是嘲弄。
“没,走吧。”
秦风再度回头看了一眼,那画面消失了,就连光膜也是消失不见。
难道真是自己眼花?秦风心中暗暗问道。
..................
.................
呜---呜----
突然,刺耳的鸣呜声响起,整个部落都是紧张了起来,甚至是慌乱。
大树上的哨兵朝着部落木屋吹着紧急的呜哨,神情有些恐慌。缝兽衣的嗮兽骨的妇女们即刻站立起来,抱起一旁玩耍的孩童,匆匆朝着同一个方向跑去,神态严肃,如临大敌。
鸣呜---
这是部落传递敌袭信号的手段,哨兵一旦发现敌袭紧急情况,会立刻吹响荒鼻发出沉重的呜声。
荒鼻。
则是取自大荒中的一种猛兽的鼻骨,天生奇特,鼻骨弯曲有孔,在一段送气可以发出沉闷之音。
咻!咻!咻!
旋即,几道破空的声音铮铮然,数十道身影便是从不同的木屋疾飞了出来,如同凶兽一般扑出,脚尖猛的点地,一阵尘烟起,身体如离弦之箭冲向部落大门。
那数十道身影,一人有着须弥境的修为,另外三人达到芥子境九转,而其余的则是高阶芥子境,大多数是七转芥子之上,这对于一个中型部落来说,已经是不错的战力了,而这些,就是秦族部落赖以生存用来抵抗周边部落吞食,打猎荒兽的最高战力。
他们是整个部落的支柱。
九转芥子纳须弥,破境须弥把荒炼。
这是流传在神荒大陆的歌谣,说的就是修荒体系。
分为九转芥子境,九转之后方可进入须弥境,真正开始修行荒之力,须弥之上就是荒炼境了。秦氏部落修炼的是游历者留下的低级功法,整个部落最高修为,也仅仅是九转入须弥,算不得强。
听说靠近城镇的大型部落有着荒炼境强者的镇守,那实力着实让人惊叹,不知道秦族诞生那样的强者会是何等的景象,八方来拜恐怕都不为过。
部落最强者,就是秦风的爷爷,族长秦战,那站在数十人前方的。
“所有妇孺,尽数撤离,部落全面戒备,保留吾族血脉!”厚沉的声音隆隆作响,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那领头之人发话,白色的胡须纷飞凌乱,拳头更是攥的紧紧的。
“秦止。”
“在。”一群人中出来一人,身躯笔直如枪杆,恭敬回话,神情肃穆。
“我把血脉延续的重担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将他们带出这里,去奚族部落,好好安顿。”族长发话,似乎有些悲凉,目视着远处的族人。
什么?
这是要迁族吗?
这等阵战,竟然要秦止带人走,延续血脉。
我族遭遇了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事态如此严重。
“族长,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啊族长,为何要迁离,这可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根基啊!”
不少人慌了,族长的话大家都听明白了,更是从中听出令人心悸的语气,难道我族要破灭?
一个恐怖的想法萦绕所有人心头。
安定这么久,今日难道要遭逢大难。
不少人惊呼,面容惊骇,抱紧了手中的孩童,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十分恐惧,有些坐立不安。他们的目光,落在了前面数十道战士的身上,只有他们,才能给予足够的安全感。
“秦止,还不动身?”秦战没有回答,只是朝着秦止命令道。
“是。秦族子弟,妇女,跟我走。”
“爷爷,发生了什么了。”秦风有些困惑,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是其他不落来袭,之前肯定是会有着征兆,可眼下的情况,却是十分的突兀。他手心握着的,是琊姐的小手,能够感受到后者不可控制的颤抖。秦风紧了紧手心,一股温热也是覆盖其上。
“别多问,你也快走。”
“可是......”
“琊,将少主带走,保护好少主。”
“是,琊明白!”
秦风并没有等到爷爷的回答,而是被琊直接带走,离开了原地。
“族长!族长!”
“发生了什么,请告诉我等。”
一时间喊声不断,有人甚至趴着,不愿离去,想要问个清楚,弄个明白,他们要知道详情,不愿做流离失所之人。但秦战老爷子只是深情看了一眼自己的族人,叹了口气,神色眉宇之间苍老许多,而后扬了扬手。
转身,留下一道背影。
他也不舍,可没办法。
秦止把该带走的人一一带走,众人含泪,尽管不舍,不愿,但族长的命令就是铁,不容打破。
只不过,离开自己的部落,背井离乡,让他们恐慌不已。有些人隐隐知晓些什么,却也是抹着泪,一步步,恋恋不舍。
“希望我秦氏部落,不至于.........亡族。”秦战老爷子微微抬起了头,眯着双眼,视线缓缓西移。
远处,扬起了沙尘,浩浩荡荡,似乎已经是将整个天地遮蔽,古木,山峦都是在沙尘之中失去了身影,仿佛,云层遮住了夕阳,留下的.........是渐渐的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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