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顾宅，秘书连忙上前接过箱子放在车上。
上车之后，两个人坐在后座都沉默着不说话。
顾闻时开口：“去林家。”
秘书有些惊讶，带着夫人去找林小姐？
偏偏顾闻时没忘记早上受的委屈，故意往她身上扯：“不是我去，是她主动要去。”
沈然看向窗外，知道林秘误会了，但也不想过多解释什么。
秘书一听，立刻明白过来，他连忙说：“夫人，您别误会，前天晚上林小姐是打了不少电话过来询问，但顾总在公寓里喝的烂醉根本哪儿都没......”
“林阳！”顾闻时不悦的打断了他，“开你的车！”
沈然这边却大概明白了过来。
原来他那晚开车出去，不是去找林柔。
所以第二天换好的新衣服，是为了掩盖酒味。
她心绪有些复杂，顾闻时冷嗤道：“成年人喝点酒犯法么，不至于生气了就让人回家跪搓衣板吧？”
但看她恍然大悟的表情后，他突然明白了过来：“所以，你以为我那天出去是去找别的女人了？”
他不想沈然知道，是不想在她面前丢人。
但不代表他想被人揣测成跟老婆亲热之后，还能出去偷腥的下三滥。
“当然不犯法。”她缓缓拿下他搭在自己肩膀的手，主动拉开距离：“而且你夜宿哪里是你的自由，作为前妻，我并没有义务干涉你。”
她不会像他一样心理强大，离了婚还能和以前一样亲密开得起玩笑。
顾闻时看懂了她的退避，这让他想起刚才在餐桌上奶奶说的话。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看来你真是这么想我的，如果奶奶知道你私底下对我这幅态度，不知道还会不会说那些话。”
沈然扭过头直直看他，纵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要开口之前还是觉得心中压抑不住的排斥。
“... ...是她林柔拿礼物公然登堂入室惹奶奶不愉快，这难道也怪我吗？如果不是你的默许她会这么做吗，你觉得我还应该拿什么态度对待你，笑脸相迎？还是给林柔腾床？”
顾闻时从未想到，一向不轻易动怒的沈然会用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质问自己。
可这和他想到的回答大相径庭。
沉默了许久，顾闻时攥紧的手无力垂下，他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受。
像是心脏被蒙住，不断的遏制心脏跳动。
他丝毫没察觉出声线透着虚弱和沉重感。
顾闻时强忍下咬牙切齿的感觉，努力一字一句解释清楚：“我要真的默许了，就不会带你回顾家，腾床？沈然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是打心底里就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沈然没有半点犹豫，直白回答：“我只想体面结束，是她故意挑衅，你说这件事不是你默许... ...”
她冷冰冰的盯着他，“那她亲自去民政局盯着我们离婚，你敢说也不是你的手笔？”
沈然的五官偏冷感，所以此刻压低眉梢看他时，虽是五官柔和，却给人难以挪开眼的清冷疏离。
顾闻时握紧拳头，浅浅眼窝下神色藏着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你介意为什么不说... ...”
“重要吗？说了能改变她是你决心离婚的理由吗？”
沈然此刻清醒到了极点，她每一句话都踩在了要害之处。
最后一针见血：“你的纵容本身就是她挑衅我的底气，用不着一副好像我冤枉了你的样子... ...”
挺虚伪的。
这一句话，彻底将车内气氛推向冻结。
车厢内一片寂静，林秘都被车后座的低气压吓的不敢回头。
顾闻时久久不能回神，他没有想到原来她有这么多话今日才说。
车安稳停下，林秘硬着头皮开口：“林小姐在洲际会所办生日派对，这里就是了。”
说完，他连忙开后备箱去拿那箱东西。
沈然匆匆下车，迎面吹来的干燥冷风也让她清醒了不少。
她低下头拢了拢身上的白色外套，碎发垂下露出修长脖颈，她背对着车窗，丝毫没留意到车内顾闻时透过车窗看她。
顾闻时抬手贴着车窗触摸了一下，随后缓缓地垂了下去。
两个人只隔着一道车窗，但却好像距离很远，再也无法触碰。
待林秘拿好东西，顾闻时才缓和好情绪下车。
他走到沈然身边，不容拒绝的握住了她的手，“既是代表顾家，就一起进去。”
沈然用力想要挣脱，不料他却越抓越紧。
“别动。”他尽可能的装作轻描淡写，“反正是最后一次。”
*
洲际会所，包厢
“柔柔——！柔柔，你猜我看到谁了？！”女生兴高采烈的来到林柔身边，迫不及待公布，“是顾先生！！！”
此话一出，引起在座不少的朋友惊呼。
今天是林柔生日，来的都是和她交好的闺蜜和同学，玩的好的自然都知道林柔最在意的是谁。
毕竟是北城的顾家，又年纪轻轻成为了集团的决策人，在座的哪个家里不是手眼通天，多少人想约见一面都没机会。
其他闺蜜忍不住起哄：“柔柔生日，顾总该不会是专门过来送生日礼物了吧？”
“果然，还是我们柔柔面子大啊！”
林柔被起哄的脸红，她也很意外：“可我生日都没有跟他说让他来，怎么、怎么就突然过来了... ...”
“那不说明人家把你放心上嘛？”
“不如我们猜猜顾总会送什么吧？会不会求婚呐？”
离她们最远的角落里，有个特漂亮的女生毫不客气翻了白眼：“这年头2+1装纯爱给谁看？姓顾的那个畜生真是不挑。”
她与那些去捧林柔的人格格不入，她不仅坐最远的角落，还在人家生日会上穿了一身黑，不知道的还以为参加的是追悼会。
其中有人留意到了她这边，压低声音询问林柔：“柔柔，江家的那位你怎么也请过来了，她可不好说话。”
林柔得体笑着：“哥哥的未婚妻，不给请帖说不过去。”
正说话时，包厢的门被打开，几乎所有人都朝着大门的方向看去。
林柔更是激动起身迎了上去，但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顾闻时和沈然携手出现的画面。
她顿时僵硬在原地，好像满腔的热情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闻时，她... ...？”
她怎么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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