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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转念一想，让萧墨这样以为也挺好的。

　　我入仕本就是阴差阳错，借此离开男女主也挺好的。

　　于是，我向吏部尚书顾晚清提出了离职。

　　她眉头一皱：“你与王爷是怎么回事？”

　　“他拿我做筏子引你吃醋，你竟直接撂挑子不干了！你们二人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耻。”

　　她说得我都一头雾水，连忙问：“啊！你不是喜欢王爷吗？”

　　她眉间皱得更紧，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沾染。

　　“我对男人不感兴趣，更何况是别人的男人。”

　　别人的男人？

　　那是你的男人，女主！

　　我内心忍不住高呼，却只敢说：“打马球那会，我见你一直盯着王爷……”

　　我记得那时萧墨内心在狂呼，说进度条涨了，虽说马上就回落了。

　　我还没说完，就被顾晚清打断。

　　“那时我认为他是任人唯亲的权臣，只恨他没被马踏死。”

　　“那这几日，你与王爷交谈甚欢……”

　　昨日我还听见萧墨心声感叹：【找对人后，好感度总算涨了。慢就慢吧，别再掉回零了。】

　　顾晚清再次打断了我：“何来甚欢？不过是他一人在那皮笑肉不笑罢了，酸得我牙疼。”

　　我真该告诉萧墨一声，让他找系统修修面板，真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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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抵是顾晚清跟萧墨说了我请辞的事儿。

　　他的心声一下就快而密了起来。

　　【她果然难过得紧，想要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连最爱的官都不想当了。】

　　【这破女主！到底要攻略到什么时候！】

　　【罢了罢了，离开就离开吧！她眼不见心不烦！】

　　很快，我被调去了礼部。

　　大抵知道我上头有人，加之彼时无事要忙，派给我的事务很是轻松。

　　倒是比在吏部清闲。

　　吏部大大小小的事一堆，每个人都忙，就连去攻略女主的萧墨都得做事。

　　也不知道此时萧墨和顾晚清忙完没有。

　　他们两人在干什么呢？

　　“摄政王驾到。”

　　诶！

　　萧墨怎么来了？

　　他一边和礼部尚书说着话，一边瞧我。

　　【怎几日不见，就消瘦了这么多？】

　　【也是，天气热，又见不到我难过，她吃不下。】

　　【我昨在窗外听她抱怨蚊虫多。发明蚊香的人怎么还不出生？】

　　我很好奇，他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女主攻略进度真的会涨吗？

　　21

　　萧墨不去吏部了，开始整日在礼部打转，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礼部尚书说话，搞得白胡子老头额头上直冒汗。

　　来了小半月，礼部尚书总算悟出其中的门道了。

　　只要萧墨一来，他就让我禀报上下事务。

　　冒汗的人就轮到我了。

　　不知为何，来了礼部后再见萧墨，我总觉得心里很奇怪。

　　我不敢看他，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

　　而萧墨沉默了很多，不管是嘴巴上还是心里。

　　他不再总想攻略进度的事情。

　　偶尔一两句心声，总与我有关。

　　他到底在干嘛，忘记有要攻略的女主了吗？

　　我到底在干嘛，忘记他是男主了吗？

　　相顾无言。

　　“王爷，我还是想家去，不想在这里。”

　　“好。”

　　“王爷，我娘要找嬷嬷教我规矩，往后会睡在我房中。”

　　“好。”

　　“王爷，下官告退。”

　　“好。”

　　22

　　离开萧墨和顾晚清之后，我的世界都安静了，回归到了往日的生活。

　　家中对我辞官颇有怨言。

　　闹也好哭也好，想来我不管他们，也就消停了。

　　没想到的是，他们脑筋一转要给我议亲。

　　我都十七了，同龄的表姐妹都要做母亲的了。

　　在这个年代，议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我觉得很烦躁。

　　我找空隙去见了顾晚清。

　　她在吏部混得风生水起。

　　顾家人也曾对她的婚事有些说法，可她是顾家品阶最大的官员。

　　只要她不愿意，谁也不能勉强她。

　　我还是有些羡慕的。

　　可惜我不是做官的料，当初占着位置不能为百姓谋福祉，倒不如腾出来给有志之士。

　　现在竟落得要嫁人的地步。

　　难得我一脸苦瓜相，顾晚清忍不住笑我作茧自缚。

　　“做官这种事，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有能者居之，造福百姓才是。”

　　“做不了也能去经商、务农，能给自己创造价值。”

　　“若是不喜欢做官经商，打理好家中照顾子女，又何尝不是一种价值呢？”

　　“我母亲总说，最喜欢看到家中蒸蒸日上，几个儿女都成器。”

　　“我觉得她是全天下最伟大的女子。”

　　是啊。

　　只是愿意肯定深闺女子价值的人太少太少。

　　23

　　没想到当天夜里，萧墨又来了。

　　说有嬷嬷是我诓他。

　　他大抵也明白，直接翻窗进来。

　　他眼眶有些红，死死地盯着我，却一直没有说话。

　　我有些不知所措，沉下心来细细聆听他的心声。

　　可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他不是这么寡言的人。

　　平日冷漠不过是维持人设罢了。

　　实际是个话痨，就连官员领子歪了他都要在心里耻笑一番。

　　有时候，真的很烦。

　　如今半晌都听不到，大抵是我失去了聆听他心声的能力。

　　收回去也好。

　　这能力更像给女主的，给我倒是喧宾夺主了。

　　“你要议亲了？”

　　“大抵是的。”

　　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大概是他在顾晚清那里听了一耳朵吧。

　　果然，他们日日相见。

　　他猛地冲过来死死地抱住我。

　　我才发现他浑身都是酒味。

　　“我放弃了，你莫同旁人议亲。”

　　放弃什么？

　　不会是放弃攻略女主吧？！

　　不是说会完蛋吗？

　　你别放弃。

　　我觉得该这么劝他。

　　可我张不开嘴。

　　我想我是不情愿的。

　　24

　　萧墨的身子突然一怔，喃喃道：“怎么百分百了？”

　　什么百分百？

　　攻略完成度百分百了吗？

　　给顾晚清的礼物，正好此时送到她手上吗？

　　是什么？

　　总不能是夜明珠吧！

　　他突然古怪地看我一眼，沉默良久开口：

　　“煞笔系统说之前是真的出故障了……女主也是穿越的人，还能得知我的心声。”

　　我……

　　那个没用只会靠男主的女主……

　　是我吗……

　　突然之间就不想承认了。

　　萧墨又抱了过来。

　　“我就知道是你！我一眼就瞧中了你！幸好是你！”

　　听了这话，我忍不住流泪。

　　幸好我是女主，有能和你相爱的资格。

　　“进度百分百？那你定然也是心悦我的。”

　　萧墨越说越欢喜，抱我越来越紧，紧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那你任务成功了，有什么奖励吗？夜明珠？”

　　萧墨像被泼了一盆凉水，满腔情感都咽回了肚子。

　　“可以活过来……”

　　萧墨大抵跟我一样，是突然死去的亡灵。

　　他为了回归现世，努力攻略女主。

　　可在付诸感情任务成功的那一刻，他却要离开这里。

　　好残忍。

　　对我，对他。

　　我和萧墨每日都腻在一起。

　　既然不知何时会分别，就珍惜能相见的每一个瞬间。

　　我向三清祖师许愿，祈求分别的那个瞬间来得更晚一些。

　　可再晚都有来的那一刻。

　　这日夜里，萧墨再次翻窗而入。

　　他为我晾发，与我同赏玩夜明珠，亲吻我的指尖，说着明日见哄我入睡。

　　可我再睁眼时，便是白色的天花板。

　　是的，天花板。

　　25

　　我点亮手机，发现已经晚上五点了。

　　我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微信没回应，我妈妈给我打了几十个电话。

　　我立马回拨过去，她已经在来机场的路上，打算来学校找我。

　　我赶忙解释只是睡太久，她才放下心。

　　匆匆梳洗一番，和室友一起去食堂吃饭。

　　刚下宿舍楼，就发现楼外站着一人。

　　树荫疏疏，他立在光影之间，立在时光之间。

　　此人有些眼熟，我却想不起哪里见过，一旁的室友早已轻呼出声：

　　“是肖莫学长诶！他怎么来女生楼了。”

　　他定定地看着我。

　　他的灼灼目光，让我觉得该说些什么：

　　“好巧啊，学长！”

　　他粲然一笑，化开了身上的寒意：

　　“不巧，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