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这边因萧玉发烧,有些忙乱,一时之间,有在厨房的,有在外面跟差役交涉的,谁也没注意一个身影潜的进来。
萧玉烧的迷迷糊糊的就觉得有人摸她,本来没注意,还以为是娘,结果来人掀开了她的被子,她才挣扎的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了一个肮脏恶心的大脸。
“啊!”声音嘶哑而无力的惊呼,紧接着就被捂住了嘴,本就体弱,又发烧,萧玉奋力也未挣开,挣扎间萧玉的胳膊被重重的磕在了炕沿上。
杜辰安小朋友动了动,用手揉了揉眼睛,偏头就看见有人骑在玉儿表姐的身上,还捂着她的嘴,小团子一骨碌爬起来。
“爹,祖母,哥哥,来人啊。”小团子边使劲喊,边像小炮弹一样对着人冲了过去,成功的把人撞歪了,萧玉一使劲把他从身上掀了下去。
那人恼羞成怒,一巴掌呼向杜辰安,小小的身子一个趔趄栽到了地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被喊醒的几个男孩,紧接着外面的人也进来了。
大房的嫡次子冲过来一脚撂倒,那人被踹的仰面倒在炕上,大家才看清是林家的大的那个男孩,杜家几个男孩也没搞清楚是什么事,先打了再说,反正有仇。
等大家搞清楚状况,杜青竹从大房的庶女和杜若竹手里接过女儿,萧玉本来咬着牙浑身颤抖,看见娘来了,在她娘怀里一口血吐了出来,直接晕了过去。
云舒跟抱着被子的王嫂子进来的时候,屋里乱的很,云舒是听说萧玉发烧了,把在京城买的常规的风寒药给了杜景笙兄弟,她带着王嫂子来想用被子包着小团子带过去睡,刚进屋的时候,因为屋子里就点了一盏油灯,视线不好,也没看清楚状况。
还是小团子看见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本来他祖父问他疼不疼的时候,小团子撇着嘴装坚强,看见娘也不装了,云舒才看见在大人腿边被淹没在黑影里的儿子。
“安儿?你的脸怎么了?”云舒眼尖,一眼就看出团子脸上的血。
杜伯谦年龄大了,屋里又乱,油灯的亮都被挡上了,他没看清孩子脸上的血迹。
如今云舒声音一大,大家都看了过来,就看伏在娘怀里放声大哭的杜辰安左脸全是鲜血。
“安儿,乖,别哭,娘看看,哪里还疼?”云舒急坏了。
“哇哇,都疼,哇哇。”
屋里的油灯实在太暗了,云舒咬咬牙,“王嫂子,把被子拿过来,我们带他回去。”
王嫂子和云舒七手八脚的把小团子裹的严严实实,抱着孩子就回了云舒住的地方。
“别动啊,娘把血迹给你擦干净了,看看哪里受伤了。”云舒住的上房灯火通明,王嫂子端着一盆温水,打湿帕子递给云舒。
“娘,娘,疼,哇哇哇。”小团子哭的稀里哗啦。
云舒反倒不那么慌了,哭了这么一会,声音还是很洪亮,应该没有大事吧?
右边额头靠近头发的地方,有一个一小指宽的伤口,不深,就是出血量有点大,云舒松了一口气。
“宝贝儿,你先别哭了,告诉娘,头晕吗?想吐吗?”云舒觉得撞到头了,有可能脑震荡。
“谁,谁是,嗝,宝贝儿?”小团子的关注点不太一样。
“你,你是娘的心肝宝贝儿。”云舒一边耐心的哄,一边轻手轻脚的清理伤口,清理干净后把药粉撒上去,用干净的纱布缠好。
药粉和纱布是在镖局那边拿过来的,刚刚安儿回来的哭声惊动了守夜的镖师,之后就送来了这些东西,镖局那边常备的金疮药和纱布,效果要比世面上的好一些。
云舒看着围在被子里只穿着里衣的团子,小人家脸上挂着泪,脑袋上缠着纱布,里衣上滚的都是土,现在有些哭累了,小脑袋歪着靠在被子上,时不时的抽噎一下。
云舒只觉的心里有一把火要拱出来了,总觉得得让别人出点血才能出气。
“安儿,先别睡,表舅母去熬红糖姜水了,我们喝点再睡。”
“不要喝。”小团子撅着嘴,跟娘撒娇,不好喝啊!
“今天的就放一点点姜,多多的放糖,喝完娘再给一颗糖好不好?要是得了风寒要喝苦苦的药。”云舒哄着。
“好吧!”小团子在药和姜之间衡量了一下,觉得加了糖的姜不那么难喝了。
“乖,你跟娘说说,刚刚是怎么了?”
“嗯,就是安儿挣开眼睛就看到有人压,嗯,坐在玉儿姐姐身上,还捂她脸,安儿叫爹和祖母了,他打姐姐,安儿就冲上去撞他,然后他打我,我就掉下去了。”安儿说激动了,小手开始比划。
云舒赶紧帮他把被子裹紧,林家还真是烂到根了,刚刚几个男孩围着那个人,没看清是谁,不过左不过就是那几个人,不可能是差役,要是别人云舒不敢保证,但是张头在就绝对不可能是差役。
姜汤熬好后,哄着小团子喝了一碗,又漱了口,小团子就昏昏欲睡了。
云舒这边哄着孩子睡觉了。
杜家这边,钱财开道,差役帮忙请了一个大夫过来,一顿专业术语输出,总结,萧玉是风邪入体,急火攻心,开了药,主要是养。
杜刘氏让杜景笙引着大夫去了云舒这边,想给小团子看看,云舒才反应过来,之前她就想着,这古代也没有个扫描仪器之类的,只能肉眼看小团子应该无大碍,至于王嫂子穷苦人出身,看孩子没啥大问题,第一时间也没想到大夫。
云舒穿好衣服开了门,小团子已经睡的呼呼的了,老大夫把了脉,又看了伤口,“没什么事,今天要是不发烧就没事了,至于伤口,你们现在用的就很好,不用换药了。”
云舒谢过大夫,又加了诊金,看着杜景笙把大夫送了出去,自己关门搂着儿子继续睡觉。
杜景笙回去跟家里说,杜辰安没事,大家松了一口气,又开始排班守着萧玉。
“焱儿,你快去睡,你一直守着你妹妹也没什么用。”杜青竹催促儿子。
萧焱抬头,眼睛赤红,表情晦暗,杜青竹一愣,杜刘氏扫了一眼,叹了口气,“焱儿,你要守着也不要站在地上,上来躺着守也是一样的,不要把自己熬病了,要不你怎么照顾玉儿?再说,今天的事不是你的错,是我们疏忽了。”
谁又能想到,林家的小子这么不正常,趁这么一会功夫也要来欺负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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