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的视线落在一个男子身上,只见他眉目温润,气韵高洁,长长的墨发被挽上去一半。
只是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却平添了一份病态的美。
一身白色衣袍让那人格外儒雅,挺直的背脊却让人感觉格外坚韧。
两人相视一笑,苏浅顿时感觉到云初满腔的温柔。
“诸位请坐,”缓步走到主位上,苏浅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
“谢公主。”
不出意外地还瞧见了两个熟面孔。
一袭黑袍的北冥二皇子姜怀清,邪魅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不拘的微笑,垂手立在江左梅长济身边。
而另一个面孔朝她轻笑,让苏浅差点当众甩出一个梅花镖。
只见那人明明是侍卫的服饰,一身墨绿色的衣袍穿在他身上,不再像平常那么普通,头上只有个简易的竹簪。
原本松垮的发丝亦被那竹簪挽上去,其余的发丝垂直肩膀处直至腰间。
与他整个人气质相符合,不过二十的年纪,却透着一丝成熟的诱惑,俊美到了极点。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苏浅读出了他的唇语:“臭丫头,你来打我呀!”
苏浅心中气得冒火,这货不就是那东离太子墨染!如果这一路有妖魔鬼怪,那他便是那个鬼!
认出他的还有一个垂首而立的黑衣男子,此时墨瞳里划过一丝震惊。
收回目光,苏浅垂着眸子,深深地吐了几口气,平静道:“请诸位公子介绍一下自己。”
既然他们是以善音律的身份随行,那样子总是要做做的。
于是,主位左手边第一位的公子直起身来,他面白似玉,墨眉似剑,面带笑容,“在下安国公之子陆琛,擅古琴,见过公主。”
不必多说,苏浅便知这位陆公子定是身手不凡。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苏浅已经把在场公子的名字和脸对上了号,正要挥退众人,留下墨染算账,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却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远处那位男子,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黑色的云纹长袍落在他的身上,勾勒着他劲瘦有力的腰身,合着线条冷峻的笑容,更添了几分俊逸潇洒。
这哪是什么侍卫?苏浅心里暗暗吐槽。
想进来了,刚进来的时候,其中有一股灼热视线便是来自这位男子。
只是不知他是什么来路。
公主在晃神!一旁的青黛,不着痕迹地拉了一下苏浅侧边的裙摆。
苏浅恍然,客气道,“一路将会辛苦诸位了,请自便。”
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心中的主意,许是她天生的直觉,这位男子给苏浅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危险到她忘了找墨染算账的事情。
回到她的房中,正是她午休的时辰,伺候的侍女都退出了房间,守在门口。
只是今日她没有什么睡意,在贵妃榻前踱了几个来回。
“福临!”窗户上扒着一个墨绿色的身影,扬着大大的笑容,朝苏浅挥手。
苏浅转过身子,一见来人,冷笑一声,地狱无门你偏来闯。
三枚梅花镖齐飞,朝着墨染的脑门飞去。
“啊呀!”只见他的影子快到模糊,才堪堪躲过两枚,最后的那一枚削断了他的发丝。
“我的头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这句话在这个天下也同样适用。
苏浅得意一笑,杀不了你,本公主还侮辱不了你?
看也不看手里握着断发,脸色郁郁的墨染,反手就是一个掌风向他拍去。
“福临,你......”墨染气结,赶紧朝地上一滚,狼狈地站了起来。
看着狼狈的墨染,苏浅心里的恨意却丝毫不减,催动内力就要打过去,墨绿色的身影一动,苏浅被点穴了!
“墨染!”苏浅秀眉微蹙,“你给我解开!”
“福临,让你打我,你还真打我,”墨染把断发放进怀里,抱着手一脸坏笑地打量苏浅。
“天下分久必合,东离打大宛是必然的,大宛皇室人丁单薄,有我在,都能护下来。”
“哦?怎么护?”只顾着冲破穴道的苏浅,为了拖延时间,随口接道。
"我娶你。"
苏浅气得翻了一个白眼给墨染,“想得美!”
“可惜天齐要横插一脚,我闲着无事,便来凑凑热闹,”墨染拿过苏浅喝过的茶杯,倒了一杯茶,仰头而尽。
“那是我......”
“你喝过的?我说怎么有股香气,”墨染手持着茶杯,脸上的笑意有些深。
“你滚!”等来的是一声娇喝。
只见墨染把茶杯揣进了怀里,走到了窗边,背对着苏浅,“我看到你亲了云初,这路上你要是赶我走,我就去告诉你的未婚夫景湛!”
其实,墨染才不会告诉傻到去告诉景湛,因为他已经认出混在队伍里的景湛。
“别挣扎了,这个穴道你解不开的。”
“过半个时辰便会自动解开。”
话音刚落,只留下一阵疾风。
信息量有些大,苏浅愣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墨染喜欢她?而他那日也在山上?
正当苏浅还胡思乱想中,一个黑色身影从窗户闪了进来。
是危险的气息。
这是苏浅此时唯一的想法。
她的头皮有些发麻,正想大呼月桐的名字。
来人在她面前站定,一个大掌捂上了她的嘴,小扇子般的睫毛扫在手上,男子眼角动了动。
男子身上的竹香扑面而来,“我不是坏人。”
坏人都这么说!==
看清男子的脸,苏浅瞳孔骤然放大,这不是那个冷面侍卫么!
噢!是白洛公子的侍卫。
“那你帮我解穴?”苏浅试探道。
她的气息喷在景湛的大掌上,话音朦胧不清,但不妨碍他的理解。
景湛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会?”苏浅眨了眨忽闪忽闪的眼睛,眸子里闪过一刹那的失望。
只见男子轻轻颔首,“此点穴手法罕见,我的确不会。”
听男子这么说,苏浅清楚墨染的武功极高,一国太子,师从高手,不奇怪,只不过是她要罚站。
忍不住在心里问候一遍,墨染的十八代祖宗。
“白家壮士请放开手,我不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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