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殿前，她盈盈扶身，一静一动都温婉的像朵娇艳而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清莲：“侄女给姑母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

自家这侄女，就是养眼，皇后这个姑母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欢心。

朝她招了招手，让她过来坐下，皇后嗔了一句：“你这孩子，不是身体不舒服？既然不舒服就好好养着，我这里不用你日日来。”

朝众人扫了眼，皇后夸赞道：“这孩子，就是孝顺。”

司南听雪和沈瑾年的婚事，以及要给父母守孝五年的事情早已传开，便有人迎合皇后夸赞起来：“如今这么孝顺的孩子不多了，皇后娘娘真是好福气。”

说话的是愉妃，司南听雪记得她，她膝下孕有一子，名唤沈刑柒，排行老七，与沈瑾年关系不错，后来还得到了沈瑾年的重用。

司南听雪清亮的眸子朝愉妃看去，温柔婉转道：“娘娘谬赞，臣女不过是略尽本分，谈不上孝顺，臣女想，这天下任何一个孩子对待自己的父母都会尽心尽力的，实不敢说孝顺。”

愉妃笑起来：“这孩子，真会说话。”

沈凌蓉本就不是个安静的，就这会儿的功夫，已经很不耐了，她拽着自家母后的衣袖撒娇：“母后，听说皇兄他们今天要去挑马，人家也想去看看。”

皇后瞪了她一眼：“没礼貌。”

沈凌蓉才不管这些，娇滴滴地拉着音撒娇：“母后啊……”

皇后凝眉：“一个女孩子，你去做什么？”

沈凌蓉噘着嘴：“人家好奇嘛。”

愉妃一笑，做起好人来：“小孩子本就好动喜欢热闹，哪里喜欢跟我们一帮老太婆在这里闲话家常？皇后娘娘就让她们去吧。”

皇后不耐摆手，“去吧去吧。”

又不放心的叮嘱：“不许闯祸，听雪你盯着她点。”

沈凌蓉笑颜逐开，“谢母妃。”拽起还未行完礼的司南听雪就欢欢喜喜地跑了。

见她一蹦一跳，没心没肺的样子，皇后宠溺地摇头失笑：“这孩子，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最近刚从西陵运来一批好马，这马才到，陛下就让皇子以及各家公子去挑，所以今天的马场格外热闹。

司南听雪和沈凌蓉到的时候马场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格外热闹，司南听雪一眼扫去，竟然在人群中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因为没有看见那人的正面，所以司南听雪也不敢确定是不是他，只是远远的看着。

指着那道身影的方向，司南听雪对沈凌蓉说：“阿蓉，我们去那边。”

沈凌蓉虽然经常混出宫，也见过不少世面，然而这样的地方却是第一次来，马场自然是马多，那味道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来之前不知道，来了之后沈凌蓉那股兴奋劲儿被这马场臭哄哄味道冲散了一半：“好臭！”

司南听雪好笑地打趣她：“这可是你自己吵着闹着要来的。”

沈凌蓉秀气的眉宇皱成一团，说不出的懊恼，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来了，实在太臭了。

看见自家哥哥，前一刻小脸还皱的像揉乱的纸，下一刻她的眉宇就喜笑颜开：“唉，我皇兄，走，我们过去。”

司南听雪皱起眉，十分不情愿的被沈凌蓉拉着一路小跑着穿过马场，引来不少人地注目礼。

有人对司南听雪好奇起来，问一旁的同伴：“跟蓉公主一起的那位姑娘是谁呀？长得还不错。”

盯着司南听雪俏丽的背影，回答的人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若是没有猜错，她应该就是司南将军的孤女，皇后娘娘的侄女。”

另一少年打趣起那好奇司南听雪的少年：“她你就别想了，已经名花有主了。”

司南听雪和沈瑾年的事情早就已经传开，好奇司南听雪的公子不确定听来的消息是不是真的，便问：“是六皇子？”

“嗯哼。”周勤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家妹妹，这回可要伤心了。”

“去。”瞪了他一眼，吕卓源严肃起来：“别瞎说。”

事关他妹妹的清誉，怎么能乱说？

一旁一言不发的李博延摇头失笑，这京中，谁不知道吕念芸对沈瑾年的心思？这会儿倒是知道藏了。

拉着司南听雪，沈凌蓉往沈瑾年面前一跳，欢欢喜喜的叫了声：“皇兄。”

司南听雪无奈，只得垂着眉眼，知书达理地扶身行礼：“殿下。”

沈瑾年的视线从自家妹妹身上扫过，落在那裙色清浅如荷，眉眼低垂，温婉宁静的人儿身上，脑海中闪过的是她烧灯笼的场面。

轰烈的火光印着她冰冷的面孔，一股浓烈的怨恨照在她稚嫩的脸上，那恨，像是已经刻进骨血。

沈瑾年的心底有着浓浓的谜团，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以至于她这么讨厌自己，按理说他们不曾结怨，她不该这么讨厌他才是。

难不成，她记得些什么？

连正眼都没给一个，司南听雪打完招呼就将头扭到一边，去探究那道熟悉的身影，让还想与她说话的沈瑾年碰了壁。

沈瑾年本想问她常年在边关，是不是也会骑马，不想话刚要出口，人家就给了他一个后脑勺，他眼角微眯，唇线不由自主地抿出一个有些冷漠的情绪来。

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似乎与人起了争执，司南听雪走了过去，远远就听见他与人争执。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这马明明就是我先看上的。”

“好臭好臭，你这人说话怎么跟放屁一样？你先看上的？看不见本少爷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吗？”

“笑话，站得久这马就是你的了？谁家的王法规定的？”

“就算你看上了又怎样？那也要看人家马儿愿不愿意认你为主。不如我们来试一下？看它到底认谁为主？”

吕卓源冷哼：“试试就试试！”

陆鸣问：“你先还是我先？”

吕卓源哼声问：“我怎么知道它怎么样才算认主？”

陆鸣讥笑：“它若不认你为主，你是上不了它身的。”

上不了它身？怎么可能？哪匹马不是他想骑就骑？

什么都不知道的吕卓源问：“那要是我们都骑上了呢？”

陆鸣桀骜一笑：“那它也不值得我与你在此争斗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