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杨璐为什么会不认识我呢？难道是循环的Bug吗？

我抬头望向杨璐，撞进她意味深长的眼神里，看到挂在脸上的微笑，忽然脊背发凉。

就是这一瞬间，我意识到，杨璐从始至终都记得我，甚至她是陪同我一起经历的这九次循环，她是故意的！

故意不杀我。

只有不经过她手，我即使死了也还是会陷入无尽的循环里。

【被你发现了啊！】

她幽幽的声音让我几乎颤抖起来。

我再也忍不住，勉强支撑起稍微恢复的身体往她手里的刀口上撞去。

噗嗤一声。

意识逐渐模糊，但我仍能看见杨璐弯起的嘴角。

费力睁开眼皮，我惊讶地发现自己没有再回到山头岭，而是在一间黑漆漆的房间里。

这是不是意味着循环结束了？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门外传来隐约的交谈声。

【太少了，最起码三万。】

【三万，别人的货才一两万。】

货？什么货？

我奇怪地往门边走去，透过门缝往外看，是两个男人在交谈。

【这可是城里的大学生，娇贵着呢，最起码三万，我可是好不容易骗来的。】

一个比较年轻的男人对另一个说道。

另一个男人沉吟片刻，还是同意了，【行，最好她能值这个价，不然我带着人找你算账。】

【放心吧。】

年轻男人笑着接过三叠钱，忽然转头往我这里看了一眼。

我吓得跌落在地，那个男人居然长着和我一样的脸！

好像知道我被吓到，他对着我这边的方向甩甩手里的钱，大声道，【能不能发财就靠这第一桶金了！】

不，那不是我！

12.

我忽然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着时髦的裙子，慌张地抬手摸自己的脸和身上。

巴掌脸，女人身。

我变成了一个女人！

想到刚刚另一个‘我’那恶劣的笑，我想到一个可能。

也许，我不仅变成了一个女人，我还变成了杨璐，而刚刚那个‘我’是真正的杨璐。

想到这，我再也掩饰不住慌乱，用力拍门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叫什么叫，老实点，等找到下家你就能出去了，不老实就别想吃饭。】

门外的人恶狠狠骂了几句，就不再理会我。

之后故意不给我吃饱饭，以至于我的力气越来越小，完全失去了逃跑的能力。

一个星期后，我终于离开了这个暗无天日的房间。

我被一个很偏远地方的老婆婆买去了，她掏出一辈子的积蓄买了我，给她五十岁的傻儿子做老婆。

在这里我依旧没有吃饱过饭，被一个从来不刷牙鲜少洗澡，经常流口水的痴呆老男人拴在身边。

老男人虽然痴呆，但折磨人的能力倒是一点不缺，两年之后我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在他再一次用绳子勒住我脖子的时候，我终于没忍住给了他一巴掌，想要狠狠踹他。

但常年吃不饱饭，身上一软，只堪堪把人踹的侧翻。

即使如此，老男人开始不依不饶的叫起来。

【呃呃呃！】

站在门外的老太婆听到声音立马冲进来，二话不说给了我一耳刮子。

常年干农活的手打在我脸上，耳朵有一瞬的失鸣。

好不容易等耳朵稍微恢复点听觉，她又上来扒我的衣服，不断咒骂。

【不会下蛋的母鸡，这么久也没见下一个蛋，脾气不小。既然不愿意和我儿子一起，就把你丢到猪圈里和猪一起住！】

【不，不要。】我虚弱的反抗。

换来的又是两个耳光，【由不得你！】

我就这样被扒光，丢到了他们家后院狭窄的，臭气熏天的猪圈里。

寒冷的冬天，我没有衣服，瑟瑟发抖，嘴唇冻僵。

这时候有两只猪忽然挡在我身前，试图用它们的体温温暖我。

我抖着身体打量这个从来没来过的猪圈，发现这里面有三头猪，都是膘肥体壮的。

在我前面的两只猪对我很友善，还时不时用脑袋拱我，第三只猪则是愤恨地盯着我们，时刻保持战斗状态。

之后，老太婆果然没有给我饭，只是每天倒一桶泔水。

三只猪一拥而上，大快朵颐。

其中两只猪还拱我，让我去吃。

我尝试着吃了一口，臭味馊味扑鼻而来，我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

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进食过，力气越来越弱，实现也逐渐模糊。

终于有一天，饥寒交迫下我瘫在猪圈里，再也支撑不住了。

两只猪焦急的围在我身边哼叫，吵闹的声音引来了老太婆。

老太婆见我这幅样子，生气地踹我，【你这不会下蛋的鸡早死早干净，可怜我的四万块钱啊！】

【要死也不赶个好时候，刚好过年，真是麻烦精。】

弥留之际又听见她说，【算了，找人埋了，再趁着过年把这三头猪杀了还能买一笔钱，再攒钱重新买个。】

【下次可不能买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了。】

这句话说完，三头猪开始不安的躁动，哼叫声更大。

我艰难的抬眼看向那三头猪，恍惚间看见三个人影，他们眼里的不安害怕像是要溢出来一样。

彻底闭上眼的刹那，我意识到，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连同我们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