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喋喋不休责难我的时候，一辆面包车失控朝我们飞过来。

我使劲推开他，随即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们双双在医院，他轻微擦伤，我被撞折一条腿。

他眼睛红红守在病床边，我转过头不看他，有气无力跟他说：「方宁安，你走吧，我给你自由。」

他抱着我，声音略带呜咽：「不，小宝，我们结婚。」

「你确定吗？」

空气沉寂几十秒，他头埋在我肩膀：「嗯，小宝，我们马上要当父母了。」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悲是喜。

但是我成功了，这是我的欲拒还迎。

面包车撞过来的时候我推开他，自己本也可以避开。

但我只是稍稍偏一下身子，眼看着车撞向我左腿。

我就是要利用他的愧疚和他该死的责任心为他套上婚姻的枷锁。

想要自由吗？想要跟祝念珊双宿双飞？做梦吧！

只是怀孕出乎我意料。

12

结婚的日子是我挑的，我不看王道吉日，执意选了七月六号，祝念珊的生日。

之后每年结婚纪念日我都会发个朋友圈，仅她可见。

提醒她不要忘记爱而不得的痛苦，提醒她不要忘记她与方宁安的感情是臭水沟里的老鼠，只能苟且偷生，永无出头之日。

我把请帖送到公司，当着公司人的面，大方得体地邀请她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祝小姐对公司贡献无量，如果可以邀请到祝小姐来当我们的证婚人，实在是我们的荣幸。」

公司员工看热闹不嫌事大，全都盯着她。

她的脸一下变得惨白，全然没有往日的嚣张。

难堪就对了，我在画展那日是什么感受，她此刻就应该是什么感受。

我们结婚当天，她当然没有来。

但是她不停打方宁安手机，企图唤醒方宁安，他爱的人是她不是我。

婚礼很温馨，在外人眼里，青梅竹马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应该是人间最美好的婚姻。

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在华丽礼服掩盖下的我们实质满目苍夷。

婚宴礼成，方宁安口袋里的手机还锲而不舍地呜呜振动，我拿过手机接通电话，问她什么事。

她叫嚣：「许欢宝，方宁安爱的是我，你何必强求，你强行留住他的人彼此都不会开心。」

我笑了：「我不开心有什么要紧，一起毁灭才好。」

「我就是要死咬住方太太这个身份，让你们的情深意重似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我不幸福谁也别想幸福。」

「另外他现在是我合法丈夫，你应当懂得廉耻，不要再给他来电。」

我当着方宁安面说的这些话，他一下子红了眼眶，祝念珊在电话另一头嚎啕大哭。

复仇的快感令我疯狂。

后来祝念珊也连本带利还给了我。

她在我生产当日，抑郁症发作，要死要活，急急叫走方宁安。

直止我痛足二十四个小时生下锁锁，他也没有回来。

而所谓的婆婆来看了一眼便约人去打麻将。

幸好有母亲在旁端茶递水，但是母亲也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不能一直守着我。

别的产妇都由家人前簇后拥着接出院，我只有月子中心的阿姨和司机来接。

这几年来我与祝念珊明争暗斗，与方宁安的感情如履薄冰，个中心酸只有自己知道。

我终于倦了。

13

跟他提离婚那日并没有大事发生。

那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我把锁锁送到母亲处，回家做了三菜一汤热在锅里，拖了张垫子坐在阳台，等他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