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林等人回到法兰奇的住处时，坐在车上的布彻尔已经在车上等了一会儿。

“我以为死的只有透明人。”布彻尔向下车的法兰奇三人打了一个招呼，“没想到，火车头也死了……”

“只能说，干得漂亮！”

“狗屎！”法兰奇骂道，“布彻尔，这屁事就那么完了，你别想再找我帮你做什么事。”

布彻尔不以为意：“法兰奇，我们是朋友。”

说完，他又看向恍惚的休伊：“你的仇报了，你应该高兴一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休伊挤出笑容：“布彻尔，一两天前，我只是录像店里一个普通的员工，但是今天，我参与了杀害两个超级英雄……”

布彻尔伸手一指：“坚强点休伊，你是一个男人，就不该像个娘娘腔一样多愁善感。”

休伊无言以对：“布彻尔，杀死的是超级七人队的透明人和火车头……火车头前些天还出现在电视节目中……”

“休伊……”布彻尔打断道，“他们已经死了，再谈论没有任何意义，而且，火车头的死不是你想要的吗？”

“不……”休伊小心地瞥了一眼下车的科林，“我是想要火车头付出代价，让公众了解真相，让法律去惩罚他，而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科林淡淡道：“在沃特公司代表的利益前以及在超级七人队代表的武力前没有法律可言。”

“祖国人可以毁坏任何一座城市，杀死城市里面的所有人，也可以毁灭五角大楼，杀死总统，如果激怒他的话。”

“为了区区一个普通人的生死，你认为会有人会去审判祖国人，审判超级七人队吗？”

休伊低下头，没有说话。

碰壁多次，他大概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多年养成的价值观一朝垮塌，让他无法完全接受眼前残酷的事实。

布彻尔向法兰奇家示意：“休伊，你在法兰奇这儿休息几个小时，我会回来找你。”

休伊看了眼前面的法兰奇，跟着一起走进了屋子。

“事情调查清楚了吗？”

科林坐上了布彻尔汽车的副驾驶座上。

透明人和深海之死，对于他而言，远没有对于法兰奇和休伊一样震撼。

超级英雄只死了三个，还有四个，加上那些未死的研究员，以及他正在追索的枪击案凶手，他要杀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见惯了血腥之后，只有在报复杀人的时候才能让他感受到久违的激情与兴奋。

但是杀完人之后，那些激情就像水面的涟漪一样消失不见，他的心中又只剩下了冷漠。

“你们动手太快，离开不到三个小时就弄死了透明人和深海……好在我的速度也足够快，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消息。”

布彻尔微微一笑，余光扫了一眼科林，心中对科林更加戒备。

随手杀人，杀的还是超级英雄，立即就能调整自身情绪，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和休伊形成鲜明的对比，比法兰奇这个杀人无数的杀手的心态都要好，尤其符合沃特公司的“变态杀人狂”的说法。

科林看向布彻尔，示意布彻尔继续说下去。

布彻尔发动汽车，将汽车驶上公路才说道：“枪击案发生第三天，凶手就被抓住。”

“这人名字叫做克里斯蒂恩·尼尔森，是一个瘾君子，曾经多次犯罪，卖粉、黑帮、洗钱都有牵涉。”

“在枪击案发生前刚卷入一场强奸杀人案中，因为证据不足，被法庭无罪释放。”

科林的呼吸开始有些急促：“现在，他在监狱？”

“并没有。”布彻尔一只手放到窗外，一只手抓住方向盘，“枪击案发生的三天后，他就被警方抓住。”

“根据警方的记录，他当时没有逃跑，枪击案发生后他就藏身在自己的秘密住处休息，三天也没有离开一步。”

“警方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三天不吃不喝，人已经处在崩溃边缘。”

“送到医院救回来后，他就疯了，连话都说不清楚，根本没有办法进行正常交谈。”

“经过专业医生的鉴定，确诊他患上了某种精神疾病，而不是装疯卖傻，只能把他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不管他能不能恢复，他现在的理智已经无法支配他的行为，所以不管他以前做了什么，他都不会遭受任何惩罚。”

科林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神经质一样的微笑：“那么说，遭受枪击，侥幸活下来的我，以及我几位死去的朋友……只能责怪自己命运不好？”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怪异的是……”布彻尔缩回窗外的手，向科林看了一眼，“怪异的是，这件事被中情局接手了。”

“如果像刚才说的那么简单……哦，请不要介意，我不是说那天遭受枪击的你和你的朋友们廉价，而是说在这里……”

布彻尔随手向前方指了指：“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次枪击发生，每天都有人死在枪械下，半年前的那场枪击案虽然惨烈，但是放到整个大环境来看，就是一件逻辑非常简单的事情。”

科林没有在意：“布彻尔先生，请说。”

布彻尔继续说道：“如果事情像表面那么简单，中情局没有理由插手。”

“可是仅在尼尔森被捕的三天后，中情局就介入了调查中，后续的调查取证，以及关于尼尔森的精神病鉴定相关的一切，都是中情局在操持。”

“布彻尔先生知道中情局插手的原因吗？”科林问道。

“调查过程我不知道，是中情局的保密文件，我没有资格查看。”布彻尔老实说道，“但是我知道，只要找到尼尔森就能知道部分真相。”

科林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升起的暴戾情绪：“尼尔森由中情局看管？”

“送去接受治疗后就一直由中情局看管，可以猜测他牵涉的事情不会小，科林先生应该做好准备。”布彻尔意味深长道，“科林先生杀死沃特公司的超级英雄，破坏沃特公司总部虽然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但是这影响也是很多人想要看见的。”

“可是科林先生一旦走到中情局，走到联邦政府的对立面，事情会变得很麻烦，因为科林先生就会成为真正的恐怖分子。”

“联邦政府……恐怖分子……”科林低笑一声，“他们惧怕祖国人，就不忌惮我？”

布彻尔没有评价。

他忽然从汽车的前台上抽出一张纸递给科林。

“如果不介意，能回答上面记下的几个问题吗？”

科林接过纸张，扫了一眼，有十个问题，都是关于沃特公司昨天发生混乱，以及深海之死的事情。

布彻尔补充道：“如果有不想说的，科林先生可以拒绝回答。”

科林摇了摇头：“这些沃特公司总部都知道，不是什么秘密。”

布彻尔把手机递给科林：“没必要手写，直接用手机录音。”

“我多说一句，这是我拿到尼尔森的部分档案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科林知道，布彻尔大概和中情局的人做了情报交换。

他没有在意，反而难得的开了一句玩笑：“我多杀了一个超级英雄，可是布彻尔先生却在本应该完成的交易上，再让我付出额外的东西……好像占了便宜。”

“不，不，不……”布彻尔微笑道，“科林先生是亚裔人，知道什么叫做人情，我做交易就是付出了自己的人情，所以我们双方都有付出和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