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顾清风显然也是懂医学常识的,他拿到片,就发出了一声惊呼。
“正常情况下骨质是不可能如此稀松的,就算被鞭打也只是外伤而已,但她这情况着实罕见,像是身体里长期被某种病毒侵蚀过,骨头里到处都是小孔。”
沈放沉着脸,突然深深地看了一眼我的方向,脸上呈现出和顾清风如出一辙的震撼。
“我中过一种叫做埃拉的变异病毒,在我体内大概持续了一年多吧,后来吃了药慢慢好转,现在别的倒没多大感觉,就是腰一直使不上力,难道是因为病毒的关系?”
沈放是医生,我是病人,我自然如实相告了一切情况。
沈放闻言,惊得面色都变了变,他和顾清风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我,脸上皆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病毒一旦侵蚀人体,最多半年就会致死,你说在你体内持续了一年多?”
沈放一下狂奔了过来,他扶了扶眼镜,像是仿佛重新认识了我。
“嗯,最严重的时候我全身都是脓包,面目全非,不过好在对症下药了之后也快的,现在皮肤也没事了。沈医生,我这腰,还有没有治好的办法?”
相比于他们的震惊,我倒是显得平静得很。
所有的惊涛骇浪、所有的痛苦对我而言,其实都已经熬过来了,现在这点儿腰疼,比起当初被囚禁在隔离病房的可怕,已经很微不足道了。
“你先告诉我们,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清风走了过来,他脸上仍旧是一脸震惊的神色,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深沉与严肃,此刻竟然出现在他的脸上。
他们搞得这么凝重,倒是把我弄得挺不好意思的,我“嘿嘿”笑了两声,试图缓解尴尬:
“也没什么,就不小心中了个病毒而已,没什么好奇怪的。”
“埃拉病毒还只存在实验室里,况且在国内根本就没有感染源。秦知意,你说实话!”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顾清风此刻脸上的神色严肃到可怕,他一副想要深究的模样,吓到了我。
毕竟,一个处处把我贬低、视我为玩物的男人,突然对我整得这么关心,还真的挺可怕的。
“我究竟是来治病的,还是来被审讯的?”
我的老腰虽然不能动,手却是自由的,我伸手捏了捏顾清风的脸:
“干嘛整得这么严肃?难道,爱上了我,要为我出口气?”
如果是之前我说这种话,顾清风会分分钟回击我,不把我杀个片甲不留,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这回他却破天荒没应我的招儿,他侧目问沈放,表情仍旧严肃:
“这骨头,还能治得好吗?”
“能,就是要费点劲。”
“中药还是西药?”
“中西结合更好,有一种进口药有效果,就是……贵。”
沈放说出这话时,不安地扫了我一眼,毕竟,我说了我就是个送外卖的,而且,我身上穿着的也是外卖服,恐怕是超出我的承受范围外。
“要多少?”我忙不迭地问。
“一盒药就要上百万,一个疗程八盒药。她骨头伤得这么重,再不吃的话,随时都会有折断的风险,到时候就不单单是腰疼了,恐怕下半辈子都要坐轮椅。”
沈放报了价格后,又说了说事情的严重性。
一盒上百万,八盒无疑是上千万……
这么贵的药,如今的我,哪里可能吃得起?
我的心顿时涌出一股说不出的苦涩,我只好又问:
“那除了这种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要么你从今天起,每周定时过来,我帮你中医推拿半小时,再给你配一些强身健骨的中成药,这样虽然不治标,但可以缓解你的疼痛,短时间内没问题。”
沈放给出了良心建议。
“那这样我需要多少医药费?”我不禁试探性地问道,心虚地低下了头来,“我现在没多少钱,也……也没医保卡。”
当众揭露自己的穷酸窘迫,还是挺需要勇气的,我这话一出口,连看都不敢看他们一眼。
“你现在这么难,我免费资助你好了,每周五下午五点你过来就好。”
沈放虽然一开始给人轻浮公子哥的印象,为人倒是也热心仗义得很,他竟然提出要给我免费治疗。
“那这样吧,沈医生,你给我记账,等将来我有钱了,第一时间还你。”
“算了吧,这么漂亮的女人经历这么坎坷,我这人别的不会,就会心疼女人。”
沈放一副怜花惜玉的模样,话音刚落,手便放在我腰上,轻柔地帮我推拿了起来。
他刚开始摁下去的时候还很痛,但很快,那种疼痛的感觉逐渐变得舒缓。
他的手时而轻,时而重,时而急,时而缓,似乎真的精通穴位,慢慢缓解了我腰间的疼痛。
如果说一开始我还对他的医术存疑的话,那么现在,我竟有些佩服他的功力了。
他前前后后为我推拿了将近半个小时,腰上的疼痛竟渐渐平复了,随后,他又亲自为我调配了一剂药膏,黏在我被石头咯伤的部位。
“你今天不宜走路,回去后还是要卧床休息一晚上,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再跑外卖,就算跑,也不要连续超过四个小时。”
沈放再度给出了良心建议。
可是,我一天连续跑十个小时,一个月也就赚个六千多,如果只跑四个小时,那不是要喝西北风吗?
我不由得一声苦笑,没有再多说任何。
沈放为我做完治疗之后,这才捅了捅顾清风的胳膊:
“清风,你怎么回事,怎么像个木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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